题记:
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在西城河捞起树杈子,而小树杈捞起“清道夫”的桨声。那循着有声亦无声的桨影踏着晨光的人是我,那少年是我也不是我。
春 谣
上空蔚蓝,鸟瞰的画面没有一幅跑题
一朵明黄色花朵的野史被瓦楞看好
熬过苦寒筛打,根柢扎进春的席位
连同我垂念屋后水涧嘟噜的一串语丝
都品寻着春天澄碧的声线。从
浅蓝色玻璃瓶放生的一群小蝌蚪
声带渐次发育前,在古老的吴越方言里裸泳
两只雏鸟在惊蛰后的雷声中续命
天豁亮前抢先朝日,隔着垫有软草的壁洞
为我讲述生命的始源。确切地说:那时
被时间啄破的卵壳演化成明媚的诗意
吱吱呀呀的豆壳船此时将窗外一汪水弄醒
孤舟独桨,一只漏斗形网兜的早课开播
一河粼粼波光仰仗一双财富为零的手。而我
罕见地早起,望着护城河清道夫的摇影渐渐模糊
有个扎羊角辫的囡囡,蹲在河堤上听一片水域
的教导,春天明喻的桨声被顺流而下的小树杈捞起
春 之 梦
叶子壮大,通体如少年期的生长纹
等不到天色霁青,蜕变的虫子
倾拜卷草纹,果腹、会友、开鹊桥会
找一朵就近的花坦白它的羞惭和丑陋
竹溪的落差里沉淀青骢马陡峻的过往
山涛在黑白的琴键上跳珠,几分恣肆几分得意
指尖和钢琴和聂耳(老牌钢琴)的名字交响
弹落闭环的雷霆,乌云不再累加
鸟和鸟扑扇着翅膀,寻找彼此相爱的伴侣
翔飞没有固定的曲线,会不会念旧不好说
反正去春以及更早的翱翔已交与目光的丛林
从比我视线还要低些许的海平面开拔
朝着雾散的远方,潮推时鸥鸟对千丈雪的敬意
被辨识度极高的鸟语鸣啭——每一声
标榜海的振幅,喊出悬岛烟屿的星罗棋布
喊出泊岸提着渔网虾笼的一潮潮女人
又有一座孤岛在吟啸声中佛渡。从前那个少年
追赶着涛生涛的盛景,扎根海滩的芦苇
开始发芽冒尖,偏又在梦里自成一景
搂住瀛海远道而来的浪花,一起吞吐烟霞
一起烘托青阳与翠蛟在春天暗生情愫的画面
远阔的大海被轻盈的苇叶晃曳了不下五百年
即便落絮的芦苇最后的颤抖每每将潮水推进秋冬
我依然沉浸在分不清孰重孰轻孰远孰近的梦幻里
或许等不及春夏,没有头衔的芦花已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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