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飞出我的视野

我无意冒犯
你的黑白世界
只想用善意
填平物种间的沟壑
你却本能地飞离草地

飞向一棵槐树
再飞向一棵桐树
飞进未被斑鸠侵占的巢
飞出我崩塌的视野

一个生命与另一个生命
安全距离是
子弹的弧线
亦或一臂长的直线
同类招引的鸣叫
设下最阴险的陷阱

我被闪回另一个季节
把面包片撒给草地上的蚂蚁
它们用纤弱的躯体
承接了我沉重的目光

读《诗经》的燕子

去南方度假回来
光鲜靓丽成村姑
在旧屋檐下边修补去年的巢
边吟诵《诗经》金句

与主人去往同一片菜园
主人浇水你捉小虫
死亡是共同的归宿
老宅的地基
像主人的腿在一天天老去
你捕食半径有序缩短
不离不弃的是这所老宅

无数的进化环节的起点
人和你是同一祖先
人更多地优化大脑
你选择了保持善良

麻雀的平庸哲学

又一个黑夜
在树下的石头遁形
便是你欢愉的起点

在飞翔与行走之间任意切换
与视觉有关
也与听觉有关
关注果实
更关注生存的终极

天空属于鹰翅
草原属于狼族
你把自己定位于
二者到达不了的盲区
每天重复日常的庸俗

季节更替中轮回自己
你用走与飞之间的第三种状态
反复论证
深渊没有底限


鸽子的世界

小心翼翼飞落到
一只手上
手上有可以续命的谷粒
也有看不见的阴谋

与人类无限接近
翅膀的功能日渐退化
留作逃逸的工具
你飞不出设定的谶语
重蹈覆辙是一种宿命

野鸽子诱惑
求偶声触动春天的羞涩
拒绝的力量
来自另一种本能
哨音划破天空
春雨不期而至
淋湿了你的思想

燕子拉近了南方北方
冬季春季
你只能拉近城市和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