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春天的东北,
柳絮飘扬,
黄沙拌饭。
我有过敏性鼻炎,
犹如伤春悲秋的文艺青年,
眼圈里总蕴着泪。
那时候数着日子过,
觉得春天无比漫长。
夏天的东北阳光很大,
花儿争艳比着开,
好像期末考试前偷学的孩子,
暗自较劲。
可能因为我很吵,
花粉误以为我是蜜蜂,
便从6月开始缠着我,
脸一会红一会肿,
一会害羞一会变胖。
初秋的东北,
天空很高很远,
蝉苟延残喘,
一个接着一个闭了嘴。
温度不冷不热舒服极了,
好似青涩的初恋,
美好又短暂,
需要用三季去怀念。
冬天的东北,
原本辽阔的土地,
因为雪花覆盖似乎膨胀了两倍,
原来白色真的显胖。
虽多了几分空旷萧瑟,
但滑冰时挽着的妈妈温热的手,
足以慰藉整个寒冬。
长大后的东北,
匆忙替换了漫长,
四季只剩下了冬天。
家庭聚会的餐桌逐渐缩小,
那些无法传达的思念,
和未能当面诉说的告别,
也会在某一个不起眼的瞬间击中你。
长大真好,
可以买想吃的零食,
去想去的城市,
享受些许限度下的自由。
长大又好像不太好,
各个城市辗转,
却再没听过比小时候春天林间更清脆的鸟鸣。
也想不起夏夜里一块数星星的伙伴的脸,
秋风吹的不爽,
冬雪踩的也不畅快。
煮一壶热汤,
泡心事三三两两。
吹一会晚风,
追悼儿时的月光。
明早七点的闹钟
叫残存的梦想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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