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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沉重地落冰上,
粉碎在夜里视野的肋骨边际。
我背风走在湖北冰面,
暂时从蜗居小屋的过冬中脱离,
凝视西呼德淖尔冬夜的沉寂。
但在脚下撒满月亮的肋骨,
在镇北孤独的平底船底的雪野,
夤夜月亮风的旋涡如此阴柔。
月亮肋骨均匀、冷冽,月亮风
推搡我吹向夜空呼吸。
点评
人们常常把满月比作银盘或明镜,残月比作小舟或镰刀,这首诗用“肋骨”这一特别意象比喻夤夜的月亮,新奇而醒目,凸显了作者的想象力和的感受力。
全诗四节,有三节贯穿肋骨的意象,第一三四节实写,直接描写月亮的意象,第二节虚写,由近到远眺望月亮四周的环境。肋骨貌似消瘦弯长,内在却刚劲柔韧,孕育力量,支撑人的胸膛,让人有所加持。肋骨与心肺相连,托起我们身体中坚韧而柔软的部分。夤夜,是凌晨三点到五点钟这段时辰,据说是人心最脆弱的时候,作者从蜗居的小屋走出来,背风走过冰面,天地一片孤寂,天上残月高悬,地上月光坠落,旋涡般的风在推搡……作者以白描手法勾勒出一幅冷硬寂寥的雪夜冬景,西呼德淖尔草原天高地远,天寒地冻,湖北冰面、蜗居小屋、月亮肋骨、平底船、月亮风,一系列意象叠加复合,折射出孤独寂寞的自然现实、坚韧不拔的心灵世界。
这首诗整体风格冷峻,充满冰冷力量的暗示。遣词造句新奇别致,起句“月亮沉重地落冰上”,赋予月光洒照的质感,又营造一种恍惚错觉,仿佛冰冷是从月亮落下的。“粉碎在夜里视野的肋骨边际”,“粉碎”一词充满想象力和动感,诗意盎然。旋涡的风“推搡我吹向夜空呼吸”,结尾堪称诗眼,让人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向夜空呼吸,这是生命的扭转和抗争,坚定而执着,对明天充满了希望。
作者似乎喜欢使用单音词和押仄韵,譬如“落冰上”的“落”就是单音词,“边际”“沉寂”就是仄声韵,隐含一种不屈的意味,但稍嫌拗口。“从蜗居小屋的过冬中脱离”,读来有点别扭,表达和语序值得斟酌。
✦特邀点评:陈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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