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去萧大亨墓,仿佛去年
那次前往在今天向我告别又见面,而当时
我只是被封在一市范围内的囚徒
远方的亲人和超脱自己的勇气
在此刻又一次把我俘虏。这次我带着儿子
面向古老的躯体发出一道光
明代的尚书陪我一会儿,互相解构彼此的时代
墓前的华表、石马、石兽、武将、文侍
多么荣耀,四百余年的再次生长
古典的臣子呈现出这个国度的某种信念
直到这个炎热的盛夏,接近四十度
但所有的范围还在可控之内,墓园里
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除了交谈
我想不出和古人有别的什么交往
旁边是桃林,去年我亲近了桃花
被封闭的除了我,还有刮不出去的风
现在桃花的后人挂满了枝头的桃子
需要再次走近墓主人的一生:
幼时家贫,卖豆腐为生,成年后
“长身伟貌,烨之有威”,离任知县时
“老幼攀辕泣下”,后为封疆大吏
兵部尚书任上,对日出击,结束朝鲜之役
八十一岁,卒于故乡
过去的大人物和我这个不被记录的参观者
发生半小时的对视然后
各自回到自己的归宿,而每次参观
每次前来的人群都是墓主人的一次新生
他出生了,他驰骋北疆,他纵横万里
他回到了故乡,他支撑起我的假期
当我离开,就是走向新的景致的过程
山路环绕着我,我一走,山就变得崎岖
我回到了自己的人间,而
所有的人间都是一回事,过去的命
和我的命,在天空中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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