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于是，我向他伸出了援手
当日光照上那面落地窗，当落地窗
让我看清那人的模样
··· ···这窗立于一处山谷，山谷一条小溪自西北流淌
溪旁一所大房子
当日光照上那面落地窗，当那人
看清我的模样

——我们这是要登山啦？

——山那边是海洋，山那边是海洋。

可我讨厌攀岩，我只想
飞奔而上··· ···那儿缆车，里面一个人也不见
里面只有它自身的影子——
当日光照上那面落地窗，当落地窗变得空空荡荡
可我讨厌攀岩，讨厌攀岩
我只想飞奔而上
也许风一样

二

但当双脚一落到山顶我便开始懊悔
空中许多小人儿，他们背着圆盘——金色
有身体一半大小，有的则拉着一个圆仙人掌样的东西
自由自在，他们飞来飞去
无数只海鸥，在稍下方一些
一边鸣叫，一边划着不知什么含义的图案
而一个猎人模样的人
正在一处突出于海面的尖锐岩石
在上面不断扣动扳机··· ···

三

猎人只是个空头衔——
一些年后，应该还是同样的场景，还是那处海岸
猎人向我展示他肌肉的线条
——空壳弹！惊呼声
原来人性，原来身体深处的奥秘
一半属于岩石，一半
垫着泥浆

四

我们结伴而行
从不怀疑
从不——
我们乐意交换一些问题
风撞在岩石上一定会粉碎
山崖上如果坚草太多，准会对着阳光欣喜
又担忧不止——
从一月到十二月，从十二月又到一月
自始至终
那美丽的天边，许多小人儿背着金色的圆盘
无数只海鸥在稍下方一些
一个猎人模样的人
正在一处突出于海面的尖锐岩石
在上面不断扣动扳机

——哦，亲爱的
我推门而入，我在我的椅面上脱下胶靴
为新生儿的降生；
你看，他的头发微有些弯曲还隐隐透露出一点褐色
但他正拾起你的夜空

··· ···和柑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