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  离

一
在秋天的一枚落叶上
我想：蝴蝶和鸟
是我此刻的理想
只是  我的羽毛在哪里
搭载灵魂的羽毛
哪怕它会火焰样红  短暂
哪怕只让我有片刻的提升
我不能乘着秋叶到处飞翔。

二
面对一页苍白的稿纸
你会想象上面涂满了什么
黑夜般浓重  岩浆般炽烈
抑或  坚冰般悲凉  透入骨髓？
我不是灵魂泣血的歌手
我只会将手中的诗笔打开
但是  谁在窃窃私语
在纸的另一面  相反的姿态？

三
一只星球正在离我的而去
远离的星球  孤独的个体
她能不能重新找回自己的轨迹
星子的光芒  仿佛一夜的梦境
留在古诗词的字里行间
乡愁  相思  骨肉团圆
也乘载着远离的星球
慢慢漂移  那么某个世纪后  
人类面对空阔的苍穹
该抒发怎样博大的胸襟！

四
我们正一天天怀疑自己
灾难  瘟疫  战争  恐怖
我们是陆地的兽浮游于大海
正象白发怀疑青春
孤独怀疑欢乐和群体
肉欲和性爱怀疑
用玫瑰花环装点的爱情日记
鹿非鹿  马非马
人们啊  除了怀疑还是怀疑！

五
一朵盛开的花朵
其实已经死亡  那红色的花瓣
不正鲜血一样  在风中流淌
弥漫的花香  随风摇曳的枝叶
是未逝者的哀思吗？
绝望和忧伤  那不可能
一朵花的死亡等于另一朵花的开放
在它凋谢的位置上
快乐的小鸟正鸣啭歌唱

六
鸟类将飞向何处
当森林灭绝  草地消失
整个地球站满眼睛充血的人类
毒药与枪口  牙齿和胃
比饥饿更可怕的残忍
布满深深浅浅的陷阱与杀机
我们会把大地当成宴席
把鸟语  飞翔  鲜活的生命
当作美食  总有一天
人类的刀叉会一点点地切割自己！

七
谁会在此刻表达失败
衣裙上的阳光  唇间的轻风
手臂或脚腕上赤金的锁链
被酒捧红的面庞
被金钱膨胀的欲望
以及  被权力支撑的高高在上
谁会在此刻表达胜利
当他把名字签在一页薄薄的纸上

八
一条鱼在烈日下呼吸
这不是幻觉  在一眼小小的水坑中
一条被河流拒绝的鱼
在呼吸  它慢慢地游动
尾巴轻快地左右转移
它不知道有多少贪婪的目光
比太阳更毒烈的灸烤着自己
它有着短暂的欢乐
那么坚定  荡着生命的涟漪

九
断裂的骨头已成为化石
和真正的石头混在一起
它是颅骨的一部分  代表思维
它是踝骨的一部分  代表奔跑
它是手臂的一部分  代表飞翔
要不  它只是一节食指的化石
在人类制造的武器上扣动扳机
让更加久远的未来
外星人考古发现：这里有过生命

十
我让一支笔伤透了心
比如现在  它的心中装满欢乐
而我却让它表达深刻的忧伤
它已经厌倦  而我乐此不疲
它流干了眼泪  流出了血
而我还在一味地折磨下去
它不愿和我交谈  默默地挣扎
我抓着它  如同绑架
它就这样和我交谈
留下这些醉酒似地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