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石臼泉位于巩境米河镇双楼村东南不远处的一山麓台地。民国《巩县志》载:“石臼泉,先贤程子华居处···”
巩东米河南,山地石臼泉。程本归隐处,束帛流风传。
方志人物载,河南学政赞。儒林尊有首,周代列明贤。
程本字子华,叔本亦文觐。春秋末期人,诸子百家前。
祖父名程婴,家尊程伯先。著述《子华子》,刘向校定篡。
子华性闿爽,《原序》评是言。博学善持论,通《坟》《丘》《索》《典》。
经纪以仁义,道德为指南,不苟容诸侯,存诚养操间。
史载其故事,顷公失政隙。简子始得志,欲招家臣班。
程赵家世交,托孤恩有缘。纳士藉名甚,子华居首选。
礼聘则纁币,爵许执圭显。俱被程以拒,言辞恭又谦。
简子闻不悦,怒而胁兵现。烛过引人至,本已游学远。
子华至齐地,途遇孔于郯。初逢已闻名,相见恨惟晚。
继之车相依,倾而盖搭连。心悦一如故,无话不畅谈。
论及《易》与《道》,抒则经世篇。编亦《六经》悟,识则《河图》源。
忆曾《河之操》,叹又《回车》感。鉴以《违赵》举,仰之德操坚。
博学逢卓识,至圣遇达贤。相得于益彰,美谈诞世间。
束帛赠以别,佳誉天下绵。归老以讲学,遗风延千年。
注释:
石臼泉:位于巩境米河镇双楼村东南不远处一山麓台地。公元前476年,已是垂暮之年的程本,在赵简子病逝,无恤继位后,由齐国回到故乡隐居于此。期间他广收弟子,讲学播道,直至终老。生前文章及谈话由其弟子整理编缀,形成近似孔子《论语》样的著作《子华子》。西汉时,经学家、文学家刘向对其进行校定,流传至今。
程本:据《文献通考》介绍:程本名叔本,字子华、文觐。晋国大司马程伯休父之后,后人尊称“程子”。其学识渊博,熟读《坟》《典》《丘》《索》及故府传记之书。善持论,聚徒讲学。著有《子华子》一书。关于程本的故事,史载有子华子“违赵适齐”和“倾盖论道”二则。能得到孔子的首肯和倾慕,并以束帛之礼相赠与,历史上恐怕惟子华子一人。孔子对其“天下贤士”之评价,也使子华子登上了诸子百家的首位。与孔子相遇于郯的“倾盖而语终日”之故事,也被称之为“天下美谈”。
束帛流风:是清代河南学政张公于康熙七年【1668年】悬挂于子华子祠大殿门上的木质匾额内容。
儒林尊有首:清·五十四年本《巩县志·人物志》 将子华子列居儒林之首。载述云:“巩志前代无儒林,兹合文苑为一志,尊子华子于首,以开风气之先,树训行之准。知文所以载道,穷经以明圣教。讲学以阐绝绪,毋绣幋帨饰虚车,斯无愧儒林之称矣。至皓首矻矻勤躬,修教后进,有河汾遗风者,亦多采取焉。蕲合士林公论云。”
周代列明贤:清·乾隆十年本《巩县志·人物志》将子华子列为周代名贤。明贤:谓表彰贤人。贤明的人。
《子华子》:是程本其弟子将其生前文章及谈话整理、编缀,由西汉经学家、文学家刘向进行校定,以《子华子》是名之书。《子华子·原序》云:护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臣向言:所校讎中《子华子》书凡二十有四篇,以相校复重十有四篇,定著十篇。皆以杀青书可缮写。···
刘向(约前77—前6):原名更生,字子政,祖籍沛郡(今属江苏徐州)人。西汉经学家、目录学家、文学家。其散文主要是秦疏和校雠古书的“叙录”,较有名的有《谏营昌陵疏》和《战国策叙录》,叙事简约,理论畅达、舒缓平易是其主要特色。
程婴(?-约公元前583年):春秋时晋国义士,千百年来为世人称颂。相传他是古少梁邑(今陕西韩城西少梁附近程庄)人,为晋卿赵盾及其子赵朔的友人。晋景公三年,大夫屠岸贾杀赵盾,灭其族,赵朔门客公孙杵臼与之谋,婴抱赵氏真孤匿养山中,而故意告发令诸将杀死杵臼及冒充孩儿,后景公听韩厥言,诛屠岸贾,婴则自杀以报杵臼。淳佑二年被宋理宗封忠济王晋国大夫,力保赵氏孤儿赵武,受封忠诚君。程婴和公孙杵臼的事迹,后世广为传颂,且被编成《程婴救孤》戏剧,出现在舞台、电影上,甚至流传到海外异邦。这种舍己救人、矢志不渝精神,一直为人们所钦敬。程婴忠实于友谊,公孙杵臼不忘旧主的品格,为人们津津乐道。典故《赵氏孤儿》就出自于此。巩境《程氏家谱·世系篇》则述程婴为程氏十四世先祖。
程伯先:程婴次子,封任诚君,一曰广平侯。娶游氏(广平游忠女)。生子二:叔泽、叔本。
闿爽:开朗。
《原序》:《子华子》书之序言。
经纪以仁义:即以仁爱与正义作为自己行为的准则。仁义是儒家的重要伦理范畴。其本意为仁爱与正义。《礼记·曲礼上》云:“道德仁义,非礼不成。”
道德为指南:原句为“道德为指归”。指主旨,意向的意思。解释为主旨,意向。即指将道德作为自己生活及行为的准则和规范。
不苟容诸侯:不苟,即行为正直,不随便与人同流合污。
存诚养操间:释义为心怀坦诚。
顷公失政:晋顷公(?-前512年?),姬姓,名弃疾,晋昭公之子,前525至前512年在位。在位时期,以史学家司马迁的话说,当时的社会大环境是“天子衰,王室贬,礼崩乐坏”。国政把持在韩、赵、魏、智、范、中行氏这六个正卿手中。他们左顾右盼,各怀肠肚,警觉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只要有机会,都想从别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简子始得志,欲招家臣班:简子即赵简子。顷公时,六卿中惟智氏势力最大,而赵氏领袖赵简子虽为大夫,政于晋,但相对于智氏,则势弱力寡,可他早有不臣之心。为壮大自己势力,一方面让心腹家臣董安宇在远离其他五卿的太原盆地汾河西岸,筑建自己的战略据点晋阳城,另一方面又广纳天下贤士作为家臣,以充实自己的智囊团。
程赵家世交,托孤恩有缘:程本与赵简子两家,原本因祖辈赵朔与程婴之间当年的“托孤”之恩而成世交之家。
纳士藉名甚,子华居首选:赵简子招纳社会名流作为家臣智囊,凭子华子在诸侯间的名望,加上两家又是世交,应当是首选的对象。
礼聘以纁币:纁币,浅绛色的帛。
爵许执圭显:爵,爵位。许:应允,许可。圭,古代的玉制礼器,其名称、大小因爵位及用途不同而异。执圭,即执圭上朝。
俱被程以拒:俱:全、都。程,即程子、子华子。以拒:予以拒绝。
言辞恭又谦:言辞:指子华子说的话及回复赵简子的书信内容。恭:恭敬,谦逊有礼。谦:谦虚、谦逊。
简子闻不悦:赵简子闻讯后心情随即不高兴。
怒而胁兵现:怒:发怒。胁:威胁。兵现:以兵捉拿。
烛过引人至:烛过:赵简子的谋士之臣。
本已游学远:本:这里指程本。已:已经。游学远:为避免赵简子的再次纠缠,子华子只好提前五天离开晋国而去齐国游学去了。
途遇孔于郯:子华子来到齐国后,一日正好与外出讲学的孔子相遇于郯国(今山东郯县)的途中。
初逢已闻名:孔子、程子两人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但双方都已是早闻大名。
继之车相依,倾而盖搭连:孔子与程子一见如故,于是车身紧挨着车身,车棚与车棚相倾连着畅谈起来。
论及《易》与《道》,抒则经世篇:孔子与程子两个人,由《易》谈到《道》,由《道》谈到治国经世。
编亦《六经》悟,识则《河图》源:孔子谈他删《诗经》、编《尚书》、校《礼记》、正《乐经》、作《春秋》、修《易经》六经之体会,程子谈他对《河图》、《洛书》之学的独到见解。卓见与博识,相得益彰。
忆曾《河之操》:即孔子所作的《临河之操》。孔子为实现自己“追求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理想,故离开卫国去投晋国。当他行至黄河边时,遇到逃难的百姓,听说晋国正发生内乱,又闻知赵简子得势后,却将协助自己执政的窦明犊和舜华二贤士杀掉的情况后,便决定不再渡河投晋。于是《作临河之操》。其辞曰:“河之水洋洋兮,丘之不济此,命也。”以此来抒发自己当时的心情。
叹又《回车》感:孔子在周游列国时,一天路遇一名叫项橐的顽童正以石筑城为戏而不肯让路,并以“只有车绕城,而无城让车”之说质难孔子。孔子见项橐虽小,却有过人之处,于是躬拜为师,令弟子绕“城”而过。
鉴以《违赵》举,仰之德操坚:程子是自始自终一直就不愿意作赵简子的家臣,与自己此前离开卫国而欲投晋国,最后而又放弃此想法的过程相对比,程子着实比自己有远见。
博学逢卓识,至圣遇达贤。相得于益彰,美谈诞世间:博学:学识渊博,知道的多,了解的广。卓识:高超的见识。至圣:指道德智能最高的人。达贤:大贤,极为贤能。相得于益彰:是指相互帮助,互相补充,更能显示出各自的长处。美谈:指为人所乐道称颂的事。
束帛赠以别,佳誉天下绵:孔子与程子倾盖而语终日,借《诗经》诗句感叹曰:“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风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抒发衷言。同时,赞赏子华子为“天下贤士”。临别之时,又让弟子子路,取束帛十匹以赠。束帛:捆为一束的五匹帛。古代用为聘问、馈赠的礼物。
归老以讲学,遗风延千年:公元前476年,已是垂暮之年的程子由齐国回到故乡,隐居于巩东米河南山的石臼泉处。期间广收弟子,讲学播道,直至终老。其所著述之《子华子》一书流传至今。尤其是他那有别于道家的由“贵生”而重视养生(即主张运动、疏导)及“六欲皆得其宜”的“全生”之主张和观点,对稍后的庄周启发很大。
注释:
2023·9·6·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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