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大人不会阻上我买连环画
以及同内容书，那是电影版本口味
喜欢这些朝夕相处，撵都撵不走的小朋友
任你怎样翻阅挥霍，总不减当初芳菲

可有一本书，满身已是黄褐斑斑了
再也听不到富有弹性的擦擦声，当我翻动
它只是隐约升起沉默冤屈的声音
那原木，纸浆裹带着霉的香味四处暗涌

见我心疼，大人试着用多种方法祛霉斑
可是弥留之际何以遏制山巅之下的突然坠落
当我小心翼翼揭开似粘成一团的浆糊
它仿佛情愿被这样困住不想失去最后的尊严

其余完好无损的个个像懂事的孩子
不再为狂舞骚动的霉菌所诱惑
一条灵巧怕光且无翅膀，模样可怕的蛀虫
在书页间游走，掠过我模糊的视线哆嗦

如今这些童话里的故事
已引渡饥饿般潜入这敞开的世界
当年的小书不再因这样那样而一排排倒下
它们理直气壮从一个舞台走向另一个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