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月亮升起来了，圆
你走的那个晚上，月亮也圆
只是那月亮，好冷好冷好冷
那个晚上，你的脸色惨白如月
那个晚上，你将月亮镶进了眼睛
那个晚上，月亮掉进了你的眼睛
你含着一对带刃子的圆月，去了

妈妈，你出来，再爱我一次
妈妈你出来再爱我一次！
你的滚烫的额头，你的殷红的鲜血
你浮肿的脸庞，你扩散的瞳孔
你刀削般的肉体，你枯枝似的手指
你明亮的眼神，你红堂堂的心脏

为什么那个晚上我急性疼痛？
为什么那个晚上我要在你面前哭泣？
为什么你孱弱的身体要背我前行？
为什么那个晚上暴风骤雨？
为什么那个晚上你彻夜不眠？

我是记得的，你的双手捂在心脏
你的心脏里装着我，还装着佛
你是我的佛，可我是你的佛
我记着你磕头的声音如同霹雳
你脸上的水珠如同银河的波涛
那是嫦娥奔月时的泪
我是记得的，你对着月亮
给嫦娥磕头的虔诚

妈妈，对不起，这轻飘飘的声音
拯救不了你，你的疾病——
你被魔鬼牵住的力量
我不知道，现在，就是现在
我的军功章是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