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

作者：ZOUN
朗诵：燕语京歌
          ZOUN

我去看山
因为山不来看我

在峡谷里穿行
蓝天像银幕穹顶
我坐井观天
仰望白云
它们像成群的天鹅
把头耷在肩膀中
吱吱呱呱地议论我：
       这个人面生，但跟别人一样；
       我见过他，在平原摔过跤；
       他想上来，比青蛙还愚蠢。
我装作听见了
用相机把它们拍下来  
于是不再言语
懒散地瞅着我
此刻距离它们下一次脸红
还有整整六小时

无数的山岭横亘在前，道路越发显得漫长
但每一寸的延伸都在上升
车子像一个坚定的怪物，巴在路面上左冲右突
一茬茬云朵被抛到山后
有前进的轰声，再无杂音

忽然望见一座明晃晃的山 ①
横在我头顶的群峰之上，像镶着碎钻的水晶发簪 ②
在它的俯视之下，世界遽然安静
就这么绝世独立，其它都是陪衬
亿万年的宏大叙事，积入通天高峻
我翻山越岭
却还是一只井底之蛙

在看到雪山的第一眼
我就知道永远不会登上它
因为一切来途
都不值得回看


（作于2022年11月11日）

注①：晃，[huǎng] ，朗读中音调错误。
注②：发簪，在朗读时所用文本为发卡，现修改为发簪。

诵读者燕语京歌，来自诗入人心平台。
为提供更丰富的收听体验，我特别在其后附上本人朗诵的版本。
背景音为电影《红河谷》伴奏乐，由《嘎嘎》、《雪儿达娃》混编而成，
曲作者为金复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