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老了
推着助力车
步履蹒跚

白天
呆坐在门前
看人来人往
听车马声喧
偶有认识的人路过
她会在门里招呼
大声地叫喊
夜晚
坐在沙发上
看着电视自语
声音放的很大
震破耳膜
可她
不曾听见

婆婆变小了
老想让子女陪伴
如孩童依恋父母
她念叨着儿女的名字
象许久未见大人的孩子
想念亲人一般
她坐在沙发上吃饭
哆哆嗦嗦地
饭菜洒落在地上
和胸前
她吃的很少
喜欢咸菜和稀饭

婆婆变得爱絮叨了
她重复地
述说着陈年往事
讲她去世的
父母
和自己的兄弟姐妹
讲她
所有的儿女
小时候和现在的事

逢年过节时
婆婆是高兴的
如我们小时候
过年一般
我们
是因为
有美味的食物
和新衣服穿
而婆婆的开心
是因
儿孙绕膝
全家团圆

远行归来
婆婆喊着我的小名
哭得如孩子一般
她依偎在我怀里
诉说着
孤单、寂寞和心酸
我搂着婆婆
内心伤感
思绪飞溅

二十多年前
那时的婆婆
勤劳能干
她做一手好菜
还做各种甜品和糕点
每年深秋
她早早地给我的孩子
缝制好过冬的棉衣
凛冽的寒冬
她载我上班
她等我吃饭
她嘱咐我
上夜班时
注意安全
家因为有了婆婆
才有了温暖和依恋
 
可现在
婆婆已到风烛残年
余生无多
她曾是花季的少女
也曾经历自己的中年、壮年
她曾是孩子的母亲
无所不能
任劳任怨
如今
婆婆变成了孩子
需要关心
需要陪伴
而子女们
就是她年老时的依靠
和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