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一挥笔,千丈塘就徐徐绵延
让繁华成一杯泼上碶跟的黄酒
彼时的你大概站在车马扬起的沙尘里,提篮
想着荠菜、木莲冻,和清早的稠粥
初秋嘛,日子似温水。初秋嘛
去碶上墩便一时觉得踏着的石地太古
人心成城,将所有海塘联作一片
在此把水看了二十年
那时候小,
把母亲河流不到的地方,都看作荒郊
水网密布的乡里,河道一晃,就出一个巉头
甬人讳言,巉头遂作赚头
人活在这里也想着,像这样
用一辈子换一句投巧的完满就足够
二十年。大碶箍着故人肺腑
平地旱雷惊起了
预示着绵绵瓜瓞的啼哭。
铁灰和土白的建筑耸起,无尽
岩河白茫茫的大水
大概也浸湿过十来只风筝与女儿的心
船从桥下悠悠而过
桨将月影拨碎成一万个离散又团圆的人生
而我站在此处恍惚如昨
波心荡。小如烛花的愁,诚然刮不起怎样的大风
乡心在口齿里化成一只杜鹃高唱不如归去
直至爬山虎都蔓上桥墩
香樟的花气如故
年年知为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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