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准备了足够的烈酒，要让长夜
从酡红的黄昏一直醉到朝霞满天
却无法预估要多少语言，才够描述一生

我说身下这块石滩，童年时坐上去，干净
中年时坐上去，迷茫；晚年坐上去
释然，安稳，但有些冰凉
你说杨柳风已寒，不能停顿，不能假寐
否则，夜会更冷更寂寥，失去预期的意义

酒不断在体内制造温度，我们舒缓的述说
渐渐演变成喋喋不休，升级至歇斯底里
夜已深，酒浸泡过的语言再不会张口即失
它们微苦，雾状，呈乳白色
重的散落在草地上凝结成显目的白霜
轻的返回乱发和衣襟，几近
憋回去的眼泪，借酒的烘烤析出体外

似乎夜再漫长，永远心明眼亮
绝不偏袒谁，过激或有伤风化的言词
谁说出的，就还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