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不能同时有两个名字
就像一年为何不能有两个惊蛰
苦苦思索 许多时日
为自己重新命名
总担心
自己为自己铺设的命运不够缜密
脂粉和丝绸的娇弱感不适合这个中原女子
饮着黄河水
枕着八百里伏牛山长大
骨子里浸润着这片土地的黄沙
和泥土里千年的苦难悲喜
我不能够,
轻盈婉约地浅笑和撒娇
那么,我便无缘用那曼妙的字眼,
比如“莹”“雪”“柳”
四季饮食爱平和
食苦瓜,食青菜,食白菜,偶尔也食肉
晚上一碗清香粘稠的大米糊糊
就可以滋养这一副健壮的体魄
好养活,不挑食
远离甜食以及和甜有关的旁系亲属
也自动屏蔽一切糖衣炮弹、甜言蜜语
那么,我严肃地把“小汤圆”“小饼干”这些
从备选项里划去
爱恨分明,时而冲动
常常想做个睚眦必报、快意恩仇的人
却总是局限于口舌的笨拙
心肝脾胃肾,
一目了然
父亲说,这样好,憨直
奶奶摇摇手里破洞的蒲扇,傻妮子,看谁敢娶你
那好,我也不必伪装一副精明的面孔
“熙凤”“玄机”“道韫”
皮骨不一致
就此罢了
爱山爱树爱田野
爱儿时屋后的菜洼地
爱七峪河边的白杨林
还爱着西北长大的粗糙汉子
受不了一公分的高跟鞋,
也受不了觥筹交错间需要费思量的交谈
十年无间断的长跑,
铸就我石头般硬的骨和脾气
那索性,用“木石”两字来自居,
可好?
可是,可是,
我亦不舍爷爷给起的旧名“頔”
为何,人不能同时有两个名字呢?
就如同一片秋叶不能同时落入两条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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