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鱼在干涸的河里游泳
听着岸上的脚步
深夜的水底很凉爽
而且 容易躲避捕捉的网
鱼很喜欢通过电话交谈
及时报告潮汛的消息
于是三三两两或成对结伴 向海边游去
鱼很敏感
哪怕夜色很沉
能用触摸分辨
胡须的颜色和牙齿的形状
鱼在运动中不忘记游戏的乐趣
用尾巴表示爱意
吹起的泡 迷恋对方的眼睛
或者 将你含在嘴里
爱液涂满了全身
鱼很庆幸能有个旅行中的伙伴
相互拍打着
玩耍
忘记了赶路
二
鱼在浅浅的水里等待着
等待的是死亡
它无法逃离令它窒息的陆地
可浅浅的河水就快容纳不下它
日渐成长的身体和需要
隔着一道长长的堤坝
是奔腾的长江
那里有着欢乐的浪花 有
着自由开心的同类们的呼唤
可鱼过不去
它只能在狭小闭塞的水坑中
等待着奇迹
三
放弃了终日的狂欢
你的声音不再略有沙哑
完成了从树上到地上的直立行走
你的鱼不再游入梦想的堤坝
在5月20日的晚上
你离开 消失
也许你长大了
变成了一个矜持纯洁的
姑娘
因为你长大了
所以
我只能去梦里天天想你
四
很多年前我健壮的祖父就完成了从树上到地下的直立行走
很多年前我美丽的祖母那闪着粼光的柔软的鱼尾就已经被情感的眷顾而分割成了两条美丽坚韧的腿
很多年前我就知道爱幻想的应该是女人而站在岸上的却是男人
水里的女人那是被梦幻牵引着走向了深渊
而岸上的男人感觉到了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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