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在前面，我踉跄地跟上
一声蛙叫，引起了它的注意

我想它小弧度的飞跃
定然逃不脱小狗的大嘴

我把小狗拽回来，指着水里的波纹
欢乐在那桃花丛中

突然，小狗对着天空
大声的狂吠，我看着如箭一般一闪而过的翠鸟

初生的牛犊，我说，不必将你的精力
浪费在最不擅长的领域

北边的房子

北边的房子，倒腾空了
不远处，抽去山三分之一色泽的秋来到

我沉默地，继续着
接下来的事情

忍受很久了，覆水难收
我闭口不言的泪水将头颅潜入水底

多少年了，鱼刚游出小溪
就遭遇亿万网铺天盖地的捕捞

风要更大一些，瘦硬的气息
如冬天降临在这山外世界

鹿出现过的地方

鹿挪动着脚步，优雅地回头
等水流过山坡
我拍照留影，仿佛一群羊儿
从我家屋子的西边，跑到白桦树林

穿过白桦树的尽头
我看着云托着石桥
石桥上伊人
一瞬仿佛千年

鹿原来站过的地方
我说近几十年来
从没发现它的影子出现

最初的鸟语

那鸟儿最初的话语，我没听到
但我看到翅膀外，蓝色的王朝
白云在高高地飘扬，太阳燃烧着自己
红色的血液，即使夜间
万物安静，我也能透过它
看树叶婆婆，高空中群星璀璨
月亮明明

啊，我能看见跃动的地球
它在宇宙海中，如一个新生的婴孩
在如潮水般的乐声中，嫩绿地
向着自己梦想的地方，前进

啊，我看不到它诞生的痕迹
但我可以预见到，它未来结束的模样
和往和富饶清新的雏形，已截然不同
似乎如一个衰败的老人
麻木，枯寂，毫无生气地走进死亡的坟墓

还是不够

还是不够，我看着黑暗的诞生，还有光明的毁灭
还是不够，我看着燃烧自己的血，照亮前方的路
还是不够，我把暴风雪看作简朴的沐浴

还是不够，我把高高在上的权贵，看作尘埃
还是不够，我抚摸着嫩叶，把它看作枯木的模样

我想把这世界看轻，我想把这世界看淡，还是不够
我看星不是星，看人不是人
抬头感触阳光，倾听流水的声音

把它们还原成原来的模样
还是不够

停泊

我看着没有船可以停泊的窗口
发现一个泡沫一样的空间
其扩张的紧迫之美
像无形无状的光辉
跃动着，使简朴的世界变得混乱不堪

我没法看见它的诞生之美
但已看到它蔓延出近地星系
每秒钟成兆亿吨的燃烧
也难复使地球高标
向嫩绿的枝叶看齐的沉默范畴

我说眼前的白蜡树
我是抚摸寂静，还是活力
你到底在你的王国
向我展示一下如水流淌过叶子
快乐的阳光的歌唱

然后我去看云，不时变幻形状的那种
在无形的空间不停地游荡

橘子

橘子，你坐在那里
早已忘记了树底下勾心斗角的世界
我身子倾斜着
被分割成一个个小房子的流血红心
如橘子般柔软

心如潮水，我说爱啊
你映照于镜子中
如幽闭在另一个世界的橘子
我闻到它的芳香
却触摸不到它的形体

最美好的世界

当我收到雨的来信
如金发的姑娘她在墙角哭泣
我打开房门让她进屋长谈
最好的世界只有明亮

在宽广的空间里
堆满爱的芳香
如新鲜的向日葵
一笑酣畅到麦田金黄

这世界清晰的习惯

沉默的我走在大路上
就像走在小巷一样
骄横的车亘在马路上
恶犬狂吠，我的友人说
我要和它们谈谈

我看着他的尸体被人从高楼上扔下
啊，这世界清晰的习惯
我终于明白

我不敢清明到他坟前祭拜
不敢说出任一句有光明的话
我说苟着吧

那发狠的车更加狂蛮
那挡路的狗更加狂妄

火星

以一种名义，在火星上生长
这一望无际的旷野
没有人，也没有鸟，没有兽
与你争夺

当你找寻旷野上明亮的天空
是不是有风，还有那云彩飘过

如果什么也没寻到
啊，那真是独孤，真是荒凉

惶恐吗？那也许是愤怒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