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拼盘

漂亮的景泰蓝碟子
封存在壁上的柜子里
像久远年代珍藏的记忆
年复一年，静谧如雪

只有阴雨绵绵清明时节
我才伸出颤抖的手指
小心翼翼把它们捧出
用帕子一遍一遍地擦拭

这时总有暖暖的流水
漫过荒凉的心野
那是一生艰辛的母亲
对存活于凉薄人世
儿女们的最后叮咛

黄蓝碟子盛苦瓜
浅蓝碟子盛蜜橘
那个圆月般的碟子
闪烁牢靠绝美的光泽
盛奔波劳碌的姊妹兄弟
浮萍飘泊的拼盘


2作出春风的姿势

把寒意料峭的冬天藏起
满目凄凉的积雪藏起
刺痛神经的碎片
随大地之光升起而消匿

绿叶坚韧的绿
会陡然抖擞全身
保持最初的浪漫激情
露出久违的笑意

感觉一些避之不及的人
曾经伤筋动骨的伤心事
不再浓浓恶意
连刺猬尖利的刺
被刺痛的无助昏晨
也具有薄薄蜜意

于是抵达下午时
作出春风的姿势
不奢望回报
慈悲地援助南北东西

3仰望春风吹又生的天空

我常常凝视一堆草莓
和它们艳红饱满的色泽
泪流满脸或喜色盈盈
收进
苍茫陡峭的秋季

艳阳像一个羞怯的孩子
满脸通红立在辽远的天际
一些不慎枯萎的花骨朵
仰望春风吹又生的天空
我还要前行
路上的同伴渐渐少了
那些炫目的头衔
露出谋害我的神情
我必须左右躲避

远方的鹰隼正在嘶鸣
我必有一个音节
此刻我用沉默
一遍一遍向世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