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   《春光》
文/李兴洋

又是一个换季的三月
我站在油菜花的田坎
望想去捕捉风的影子
思绪中飞来几只蜜蜂
在暖暖的气流中飞扬
菜花的馨香透过泥土
在空中摇荡分配均匀
飘进了仡佬村落农舍
那些新年快乐的味道
还残留在农家立柱上
红纸黑字传承着华夏
折射出一个民族精神

没有等到时令发通知
寨子的人早就醒来了
最早坐在村头的刘五
嘴里叼着八辈子烟杆
那股使劲吸烟的姿势
保持着他祖宗的习惯
浓烟从他肺管里直冒
咳嗽声吓得鸡飞狗跳
刘五婆大骂死鬼刘五
“不听医生的抽死算了”
邻居的长舌妇们偷笑
心里想活该活该活该

父亲常说的风调雨顺
都可以用清明来说起
那些满山遍野的茶苗
勾画出山河无限春色
无边无际的青山绿水
藏着取之不尽的财富
刘家几辈人的仡佬寨
在春天显得格外透明
无论是太阳东起西落
寨子都依然精神有力

我深深体味乡的感觉
心里渗透着故土情怀
在漫步春晓的泥径里
身影偶尔倒映于水田
也不时感染花的凋落
几只蜜蜂也随我追来
有些不友好地盘问着
我偷偷站在田边土角
透过那油菜花的缝隙
灼眼几百万像素望去
远处菜地老农的山歌
描述着农家迎春习俗
山间茶园的欢声笑语
展放着村姑村妇的美
金山银山的风土人情
尽显春的颜色和亮点

三月仡寨明朗的天空
暖风中夹杂一丝冷意
不知是油菜花的眷念
还是冬雪留下的记忆
村东那条潺潺的小溪
流水河石缠绵一辈子
数不清的点滴和精华
全都浓缩在农家水缸
流水带走溪水的声音
把最美丽的日子留下

不知是花对树的期许
还是自然对春的告白
在赤裸裸的新生态里
土地都已经如痴如醉
到处都是不改的绿色
到处都是青春的脚印
李树的丫枝花还未谢
梨树桃树也来凑热闹
不堪寂寞的桃树梨树
花梢花瓣抢争上枝头
根本不需要贪婪什么
身心已拥有繁花锦绣

在这明媚无暇的季节
我早已醉倒于花海里
任凭清风和丽的洗礼
都打扰不了春的思绪
竹鸡与蒿草打情骂俏
招惹来了阳雀的嫉妒
甚至乌鸦也不甘寂寞
闹喳喳胡乱指桑骂槐
谁要能主宰这个世界
谁就能拥有这个结局


我留在仡寨青春不老
我不愿去想流年似水
那些远去的霜雪冬日
和凋零落花一起静失
花落在肥沃的土地里
和日子一起反复发酵
深埋在宇宙中的岁月
终于熬不住风雨沧桑
在大自然里寻找希望
一丝丝痕迹也不放过
唯独只有农妇牵挂的
是那又嫩又肥的新芽
它们招惹着各路强敌
可恨的又丑又臭蛴螬
悄悄从泥土堆里爬出
瞪大双眼皮盯着新生
春风拼命的摇曳松柏
想将柔身依赖和托付
可是那些直立的绿树
象一个个威武的哨兵
在柔情似水的春风中
无动于衷地尊严不改

我在仡佬寨流连忘返
心不再系外面的世界
往日那些城市的色彩
在这里完全都是多余
敞亮宽阔的乡村大道
牛群如蜂拥追赶汽车
一路牧歌的仡家牧童
使劲用力挥舞着竹条
我静静捕捉风的影子
抓住自己远去的青春
灵魂飘荡于空旷之中
岁月静好我不再年轻

我用树干的影子作笔
在坦荡的荷塘面作画
挪一衣兜的春风长卷
把它展秀于田间地头
早就心花路放的太阳
迫不及待的四处妖娆
仡佬寨的影子印春里
也永远留在我的心里
好一个梦中金山银山
好一个江山如此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