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
是小伙长身体的阶段
每次吃饭
不是他最期待的时刻
不是因为不饿
也不是因为不想吃
而是此刻选择是最难的
那时
饭票是学期固定的
菜钱是逐餐削减的
小伙的标配就是
白米饭加一勺素菜
偶尔一周一次荤菜
选择是难的
难在胃口在呼唤
难在骨骼在身长
难在菜钱在干瘪
那天
小伙心窝暖了
暖在胃口得到温饱
暖在骨骼得到补钙
暖在菜钱得到量足
暖在一位窗口大姐
每次满勺满量的打菜
这个满
足够撑起
这个十七八岁小伙生长的脊梁
十八岁高考那天
大姐说：天热，吃点苦瓜解暑降火
满满一勺苦瓜
占满一半餐盘
从没吃过苦瓜的小伙
没回过神来
原来苦瓜
咬下去是苦的
吞下去是甜的
后来
小伙再见饭堂大姐
已是正装归来
他向大姐深深鞠躬
形如切片苦瓜
大姐会意一笑
那个笑容
苦甜苦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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