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我熟悉它,
介于旋螺眉与剑眉之间的姿容。
大自然的分解者早就觑觎着它,
于是锈蚀般的赤红色从它的经脉处燃起。
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我清楚它。
尚有倔强的细胞鲜活于它全身。
它在春光里显示出的浅绿正以缓到人
毫无觉察的速度泛黄
尽管“叶落归根”
我想,
直至叶体全面枯黄,它也纯熟了所谓的
“瓜熟蒂落”才会把死去的身躯还给自然。
而赤红正沿它眉眼的两角向内沁入,不只是
叶骨骼般的经络,更在叶面偏两侧的部分,
朱红的痣已逐一长出。
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不必知道。
我拥有了某一特定时分与它的相遇,
不必知道因我明了它凸起的茎干、冰冷但细滑的叶面触感且凑近了有
极其淡薄的香似
未绽放的桂苞那样清寡地缭绕在鼻尖。
我也就这样占有了它的色、香、形、触感与时间。
还有什么需要被知道的?
我甚至可以
为它取一个只属于彼此的代号以证明
我们的邂逅并非虚无。名字我都想好了
就叫赤眉吧,既然它
与赤色、眉目缘生¹,那么
何不顺应这缘的寂灭本身呢?
尽管它早于我而亡,我也不必因此
而有半分神伤只因它
与我终会化作流淌于世界的
每一处微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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