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者也就是砍柴人
在油灯下磨刀
他像一位民间医生
救治一把老弱病残的刀

屋角那块红砂石，是一张
简陋的病床。半瓢浊水
清洗着老刀的伤
沙沙声是老刀的呻吟，也是
伤口在一针一线，有节奏地缝合着

天快亮了，一直蹲向屋角的磨刀人
换了个朝向大门的方向
当沙沙声也变为豁豁声
磨刀者不再像位医生
而是像名铁匠在磨砺那把刀

磨刀者用指腹在刀口上试过
一粒昏黄的灯火像一滴血
洒在刀刃上

雄鸡最后一声打鸣
唤醒了老刀嗜血的快感
砍柴人默然起身，提起了那把柴刀
影子落在磨刀石上
填补了石头，又一次磨去的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