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退至三五年之外的山头上去看
原野里，车灯沿着乡村公路蜿蜒、起伏
缓慢铲开夜色的煤

寒风中夹杂一点雨，或者
零星的细雪也未可知，在南方
这类事不太好分辨，正好比，日午的暖纤薄
日暮的冷在潮湿的风中窜动，也不太确定

黑暗中有更为丰沛的事物——
田野、树木、农家；犬吠在更远一些的地方
刚从某句诗中脱落下来；橘树漫山遍野
用凝练的绿忍耐着，身体里愈加静谧
而愈渐敏锐的小白花

就像我们在这黑夜丰沛的煤藏中疾驰着
赶往神经末梢，一经抵达就是溃散
村口小卖铺的灯光疲倦地照着
临近午夜的最后一个时辰

许多时候就是这样，在这过程中
努力想要感到一点什么而没有办法
夜迅速在车尾缝合，万物复归煤藏中，而我们
被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