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当年,去农村插队落户时还是个少年,与生俱来的城市的娇气被7月袭来的一场台风就‘镇压’了。为了抢在台风前把熟透的稻子收割完毕,我们连续几天每天劳动18个小时以上,汗水把衣服湿透了,被太阳晒干后再湿透,一天几番,衣服上结了厚厚一层盐粒子。我们女知青去农村第一年,劳动一天只有2个工分,约值人民币2角。于今,我插队的地方早已成为美丽的新城,我的房东和村里的农民家家户户过上了好日子。
从泥土里掏出岁月的葱茏
少年的乡野在梦里又应声落地
三年零九个月,绑定一株禾苗的长势
终于将‘稻谷的内膜(糠)’——调侃的自定义打破
黝黑的笑容让我在镜子里看到了粗犷而丰盈的山野
一把镰刀受七月潮汐、台风的调遣
一场市值0.2元的抢收便将城市的娇气
不由分说驱除,汗水不断将视线里的光影打湿
像蓝焰熬制的星光,落日后背上折射出海鱼一样的鳞光
被谷浪追逐的疲乏让我忍不住瘫坐一小会
背靠着草垛,一口气喝下门前的小河
不用说那一定是此生最美好、最难忘的小憩
一年年谷穗的旷达,一场场烟雨霜白的浸润
将青春一页页熏染,水岸伸出枯藤般的手
让我安然行走在七月风暴眼的吼声里,半夜我
带着一身毛茸茸的穗芒,还有一腿未洗净的泥
在镰刀爱怜的目光里打了个盹。然后跃起
再扑进种子的收成里,和房东一起
和一群农民一起,不遗落半亩田成熟的希冀
乡村历练的苦难,沉淀在记忆深处
我试图忘记,而在梦里我单纯得像个
少年,所有刻意忘却的辛酸
无法轻松地一笑而过。也许只有在梦里
我依然是个17岁的知青,坐在蒲公英紫色的辽远里
偶尔想起城市逼仄的街道、夏夜乘凉的芭蕉扇
还有学校里农业老师描述过的一粒种子的执著
那些充盈着芬芳和水灵的旧梦
不断更新着当下我质朴的快乐
注释:
写于2019年,修改于2021年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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