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

班主任鼓励我们说
还有复读八年的学生
只要你们有信心
多复读几次
一定会考个好学校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他听了后顿时火冒三丈
立马让我卷铺盖回家
后来我总算明白了
复读一来要托人找关系
二来还需要几百元的复读费

高考

两天的高考
我感觉比任何盛大的节日都隆重
父亲、二爸、二娘、姐姐还有亲戚
他们等待着我从考场里走出来
在他们眼里考场更像是战场
他们像一个个侦探
不动声色地窥探着我的
每一个表情
他们都想能从我身上挖出宝藏

吃大餐

每考完一次试
家人簇拥着我走进饭馆
吃大餐
这两天的高考
我像走进了天堂
平时上学我都是在出租屋里
自己做饭
自己生活
也只有在这两天里
父亲才肯硬着头皮把我们请到
饭馆吃饭
一碟青椒炒肉
一碟蒜苔炒肉
一碟凉拌牛肉
一人一碗炒面片
那时候的我们坐在饭馆里吃饭
那绝对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那一年

十八年前的天空
也和现在一样蓝
父亲出门打工
母亲在家劳动
而我在县城读书
那一年，父亲从滚烫的砖窑里
来来回回拉砖
那一年，母亲在地里一个人收割着
近十亩麦子
那一年，我面对一张落榜的成绩单
惶惶不可终日
那一年，我终究辜负了头顶的三尺光明
我骨头里至今还有一抹
泪痕散播的霜痕

高三十班（补习班）

这是一个120多人的大班
我的左邻曾考上兰大
我的右舍险些考取了复旦
坐在高三十班你会真正感觉到天才的存在
坐在高三十班你会真正觉得别人都是人才
坐在高三十班你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星星一样耀眼的高三十班
别人只看到了它的光亮
而我却是它不为人知的阴影

仰望

我仰望天空
仰望星辰，仰望不可一世的日月
我仰望曹操
仰望鲁迅，仰望不可一世的你
你从我面前轻轻走过
我感觉自己像一株柔弱的小草
每次考试你都名列前茅
而我像南郭先生的替身
那时从来不信命的我
第一次感觉你就是天神下凡
远远望着你
我觉得自己也是金光闪闪

对比

在祖国的花园里
你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而我却像墙角一株微不足道的豌豆
这不是自卑
而是实实在在的差距
不承认他人的伟大
那是一种虚伪的欺骗
更是一种偏激的无知
天空从来不会荒诞
天空用日月诵读着经卷
世人熙熙攘攘
谁人不为利往？
数风流人物
还看我中华今朝

2021.6.8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