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在省城将自己交付给一本大部头书,每每从杭州回家,途径那片海域时总是浮想联翩,忖忖近几年在岛乡面对不太熟识的亲朋居然情不自禁地以大快朵颐的样子迅捷干掉两条眼睛贼亮的海鱼,想到自己不过是‘粗鄙’之人一个,脑子里倒是又有透骨新鲜的诗歌蹦跳出来跃然于纸上。
坐在风的刀刃上,将一条富态的鱼干掉
我知道,明天额头上又会爬出鱼的鳞片
从美丽的大陆回到魅力的海边,乡愁的舌尖
总想把断裂的岸最大尺度填进海的风景
于是,像一头野牛狂卷偶遇的青草
像浪爬上沙滩吞噬一屋子青红蟹
总是风卷残云般地败坏所谓知性女人的贵气
然后,不计后果的吃相一次次被礁石盯上
还没蹬镫骑马跨海离岛,鼻梁上方
透溢出一粒粒岛礁和浪花盘踞的模样
医生说那是卵磷脂过剩,让我在灌木丛旁
乡道上晨曦里落霞里做一只鸟飞来又飞去
拎着一堆白色状膏液,我在想着
要不要将那些不属于我的怪味的东西涂抹
虽然它们看上去比牙膏还要华丽
读起来舌苔上滑落鸟语的些许味道
坐在风的絮叨里,将两条秋刀鱼干掉
可我却觉得不是我将鱼吞下
而是它们将我捉住,在我的胃里
掀开熟悉的气门芯,然后坐在海风里
像小时候抓着碗里的小虾米
跟一堆猪笼里的蛐蛐眉来眼去
我被蟋蟀的好斗迷住,每天用
一根草将它们逗怒,挑落33度的斜阳
于是一个暑假被两只欢蹦乱跳的地喇叭干掉
那时候,有多少卵磷脂我都能消灭
岛很古老,我很年轻
而现在岛愈活愈年轻,我却过于古老
家乡的鳞片笼盖着我,曾经有人
望望我丑陋的额头说:你的家乡一定很富裕
我说是的,她还很美,欢迎你去
我顶着家乡的卵磷脂,在钱塘的堤坝上四处游说
为了百余年的一本书,风化的历史早已跟海凑趣
鼓胀出乡音和文字,雄踞在我任性的脑门上
注释:
2016年2月初稿于春节节后返杭途中,2021年3月16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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