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诗人（外一首）


     归来的诗人

坚硬的城市，碎玻璃奔走，
你走过碎玻璃，
向怀柔山中---

你本是大地的孩子，
东北缓缓的山脉，
缓缓的在阳光下展开的平原
缓缓的流淌的江水---
古老而坚定。
你用了这力量
走入大自然。

天还没亮，布谷鸟就叫了，
天还没亮，达子香的花就开了---
你握一把花坐在家乡的山坡，
忘记肉里的碎玻璃，
忘记海子，
用目光抚摸一片白桦林。
你计划把身体化了，
如诗句没入落叶下。

归来了，卧夫！
归来了，诗人！
母亲特意编了只小篮子，
你在那儿猫着。

          2014-5-11


                蕨

蕨孤单地站在树林下的植物中，
举着小拳头
为自己鼓劲。

你跌跌撞撞地来了，险些踩到它。
你怜爱地弯下腰来，
掰开它的嫩指头，
一些淡绿的粉，或籽粒落到你手上，
你禁不住落泪，
和蕨的苦合在一起。

蕨的根一整个冬天埋在雪下，
周身可食用。
你生长在它们中间，
故乡教会你了。

你什么也没吃。
当你倒下，
蕨说：“吃我吧”！

你躺在荆丛间的银莲花，鹿寿草，狼尾花中间，
闭上眼睛！
蕨从根向上老，
拳头松开，
长出几只伸向天空呼喊的手掌。

       2014-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