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曾经广袤而富饶的土地
生长过石器陶器和火器的土地
我的祖先赖以繁衍至我的土地
几经砧直去密的修剪之后
突然陷入令苍天沮丧的贫瘠
落荒之刃无忌刈割芳草和雁语
种植一厢情愿的虚幻和梦呓
稀疏的藤条、灌木枝、乔木枝
编制的盾牌本就千漏百疏
如何抵御天体崩溅的流星雨
苍天愤怒而又无奈的泪滴
淹没山川异域,人间溃堤
原始、质朴的泥土佛性尽失
携裹滚石引流造化的地质灾难
野蛮吞噬磨崖石刻的古老文字
纸上灯盏,飘摇的微光
瞬间窒息。几粒幸存的种子
在扭曲的双线格间流浪
捡拾父辈的家园,龟裂的田畴上
裸露的瓦砾和枯死的根系狼藉
几堵残垣紧紧拥抱几截断壁
至死保持伟大爱情的姿势
繁衍的姿势、死不冥目的姿势
震撼万古、昭示千秋的姿势
被刚愎自用活生生气死的姿势
而在灾难发生之前的漫长时日
多少诗人流落街头踟躇彷徨
多少车辇辗着诗行倒行逆驶
多少扦插的聊斋故事,在马背上
不需生根就结出汗牛充栋的秋实
针锋相对的语言架构思维客体
光秃而凌厉的山脊,尚未蓄势
已经覆满空穴来风扯倒的旗帜
智愚剥离,衍生出的仇恨
自隐秘的伤口蹿起,怒目相视
盛放火种的器皿,在掌心颤栗
冰点以下的易碎品,我们的良知
在火焰和刀锋间频移
频临绝望之际,仍未找到
稳妥的安放之地
倘若祖宗有灵,后辈先知
我们今天糟糕透顶的际遇
该教他们拯救还是唾弃
一颗燧石自坍塌的坟茔蹦出
贴紧临产的子宫无助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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