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左手边有一扇窗子
目光移开的下一秒我便将其遗忘
很难知道一生要经历多少窗子
比如现在我坐在这里
下节课我会去另一个座位
甚至若干年后
我会向一扇异国的窗子颔首

即使不凭借其自身
窗子也总能给人新鲜感
刚出水的鲑鱼般清新
强过一夫一妻制

窗子总在暗示一种明确的拒绝
或者可称为有选择的接纳
我梦到许多窗子在夏日集体做梦
梦到自己变成隧道
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幽深
除了亮到发白的阳光
一切禁止通行

我也听到
当远方火车通过时
窗子也跟着高潮
仿佛它们也为一场旅行兴奋
尽管被困在此地
尽管不会被爱

外表大体都相同的窗子
让我感到我在活着早已活过的生活
让人明白现在相遇的陌生人
是过去早已遇到过的人
同卵数胞胎的窗子们
提醒万事万物
相遇实为重逢

妆点路易十四的镜厅的窗子
时代起舞的夜晚
映着女人傲慢的脖颈和金灿灿的耳环
世纪末的忧郁
降生在太阳王的眼中

那些我得不到的人们
她们都是同一人
同一个白得傲慢的脖颈
窗子有金蓝相间的华丽衣服
用来拒绝目光对透明空虚的探询
拒绝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你们应该明白
基本上
人们只为你吐露的风景驻足

我确信我会有一扇只属于自己的窗子
那时我要变成双面玻璃擦
用我的皮、骨和肉去擦试它
用我的理性与克制
在有罂粟花香的红螺壳的黑暗中
如恒星般亲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