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班岛的飘香藤

黄其海

第一眼遇见你，我便深深地喜欢上了你

只因你的叶与花，飘动幸福滋味
这正是我今生喜爱的味道
只因你是开在异域他乡的奇葩
命运女神的安排
我们不能抱团取暖，不能风雨相伴
不能胼手胝足，不能如影随形


惊鸿一瞥，心有灵犀，天缘巧合
我想在词库里寻一条合理的解释
却眼花缭乱，心怀忐忑，抓耳挠腮
尽管我还不知晓你的芳名
不识庐山真面目，我还没来得及
数一数你妖艳丰硕的花萼上
究竟有几株花径、几朵花蕊
你满身的翡翠衣上，镶嵌有几片美叶
几枚花冠？——热情绽放，是所有的
花卉与生俱来的本性和自然而然
面对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会把最温柔
贴心，最柔情蜜意的一面呈现
你不是蒺藜，不是刺梨，不会以
战书，以血书，以细长的银针，待客
——飘香藤，飘香藤，你是洁白
浪花托生的凌波仙子，你是误落
凡尘的天之骄客，那绿盈盈的枝叶
那娇滴滴的花蕊，雪亮我的昏花老眼
激发我的青春诗情！在这茫茫无边的
太平洋上，在这片四季温润潮湿的绿洲上
在这座树木丰饶满眼春色的小岛上
你以不娇不媚的温婉优雅，吸引了我
你以暗香浮动的扑鼻芬芳，陶醉了我
滋润着我的心房，缠绵着我的身子
飘香藤，飘香藤，塞班岛的飘香藤
我过目难忘的俗世美人

塞班岛的飘香藤，我的女神
在见过你第一眼后
我多想俯下身来，嗅一嗅你丰盈的脸庞
我多想轻轻抚摸你柔软的茎叶藤蔓
可是我来不及多看你两眼
目光马上就移开了
因为行李还需要整理，小姐妹俩更需要照看
她们还是寸步都离不开人看护的幼稚年龄
因为在接下来的六天五夜里，我的
旅行团队早把游玩的行程都安排满了
把自费的免费的项目都一古脑儿端出来
住在海边，我们当然要看海，要在沙滩上
寻找贝壳，要在海水浴场，晒日光浴
要奔向大海，去冲浪，去畅游
任浪花一次次激涌来，洗涮着我们
从头到脚，堆起千堆雪的浪花遮掩了
我们的惊呼声，遮掩了鱼尾葵上
宽大的叶子和三角梅上的叶子花

塞班岛神奇的飘香藤
我心中奇异的花，无可替代的圣洁
和幸福皆属于你。在玛丽安娜酒店
高大挺立的椰林绿荫下
在“1207”和“1208”两幢橘黄色的别墅里
这是我们祖孙三代人度假的憩园
在别墅之间，有热带风光的绿植园
在室外泳池天蓝色缎面般的循环海水中
我们快乐的假日时光因这段异国风情
和鲜见的他乡美景，而贴上了
一张张金贵的标签，镶嵌了
一幅幅难忘的画卷，你一定
记得来自东方古国的两位小姑娘
我们美丽的平民公主淘宝和多宝
妹妹多宝才刚刚蹒跚学步，她抬起
小手踮起脚尖，都还够不到
沉实的拉杆箱，这个好哭的小姑娘
才打开房门那会儿，曾一脚误踏入
泳池里，呛了几口海水，引发一场
嚎啕大哭！她喜欢做我们的小帮手
协助我们搬动行李、推拉箱包
她柔弱娇小，又透着古怪精灵
有好几次，她险些被这些庞然大物绊倒
姐姐淘宝稚龄才3岁，她稚嫩的儿歌声
无疑给我们带来了聆听天籁之音般的
音乐盛筵
她们曾在花坛边玩耍，在草坪上逗留，捉过
会飞的小虫，面对你喇叭花一样的花瓣
她们曾经脸贴着脸说着悄悄话儿，对着你
小声议论著，交头接耳，切切私语
你不会生气，你反而害羞，生怕自己
绽放得不够美，而冷落了这两位远道
而来的小客人

我们只是俗世的游客，徜徉于
灯火阑珊的街头，推着两部童车
载着两位小天使，在免税店里
挑选纪念品，姐妹俩在琳琅满目的
小商品中玩耍，躲猫猫，嬉笑声
声声入耳，温暖着我的心房
我们观看街头艺人粗犷豪放的歌舞
男人光着上身发出一声声吼叫
女人围着好看的筒裙随着节奏
欢快地扭动，曼妙的腰肢像是
装着弹簧般灵活纤巧。坐在童车上的
姐妹俩手攀着铁栏杆，看得很入神
很专注；我们必须精打细算
节省旅行的成本，因为花掉的每一分钱
它们都非常干净，都是我们劳动所挣
我们不进大饭店，只喜欢光顾街角的小吃店
我们在一家干净的台湾风味面馆里
吃了一碗普通的面，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姐姐淘宝津津有味地啃着卤鸡爪子
还没长齐牙的妹妹多宝只能在一旁傻看……

一缕缕暗香浮动，一阵阵涛声拍岸
真希望大海，就是我的故乡
飘香藤，飘香藤，时至今日
今生今世，我只在塞班岛上见过你，
我只在照片和视频上见过你
那不是实物的遗憾愈发激起我对你的
爱恋！太平洋上吹来的风一缕缕一次次
梳理你，在梦里，你又一次次梳理我
你把塞班岛上吸纳的椰风海韵
不差毫厘地回馈给我！我的豪情
何止于千万丈。不言而喻，因为有一段
生命在为我燃烧，完完全全地献身
红红火火地献身
而触点，正是我蔷薇花般
蔓延的生命之火，所经之处
它爆燃成一个硕大无比的生命
火球，朦胧的爱痕，无以遮蔽
是我炽热的诗歌，覆没了你的芳华
诱惑了你，你的圣洁，星空一般
璀璨夺目，化作一朵朵燃烧的云霞
织绣了一幅壮阔艳美的爱情画廊
她们像极了我青葱岁月郁郁
葱葱的植物，比铁树还要坚挺
永不凋零，那千万年延续至今的
伟力，蓄势待发，移栽于我
爬满青藤的脚踝上，仿佛嵌入
我血管里的银针，已经许多许多年了
结下许许多多的伤疤和痛与
不痛的片羽零星记忆，我征集了
全部的感官，神经元，微量元素
情绪模块，在踏破潮山顶高大的
十字架上，在矗立的耶稣像上
在丛林探险一路颠簸一路歌声的
越野车上，一曲粤语歌《情一动心就痛》
从那时起，一直回响在我耳畔，我坚信
是上帝和神明护佑着这座小岛
尽管如此，上世纪四十年代中期
发生在美日两国间的夺岛大战
依然不可幸免，让人难以置信
纯粹是人祸的战火，曾经蔓延在
这座美轮美奂的海岛上，你的平静
和安康，但愿从此不再是梦！

飘香藤，飘香藤，你摇身一变，便化作
我想要的一切，那海浪的一次次
堆涌和翻腾，都像是卷土重来的魔兽
那般仓促，那般急迫和趔趄：那白色的
浪、肉色的唇、红色的花，分明是
爱的标识、是美的资质、是暖的姿色！
在这里，快乐时刻陪伴着我，惊喜时常揉捻着我
塞班岛的飘香藤，你的圣洁、你的完美
你的丰润与性感，映衬着小岛的宁静和安祥
因为有马里亚纳海沟的抵御与填埋
那一切的苦，一切的罪、一切的虔诚和
法度，皆得以升华与超度，皆得到
深造和渲染，那柔软的藤蔓
好像恋人纤纤素手，那青云袅袅
似一缕芳魂扶摇向上，飘往那更为
苍茫邈邈的天穹。对了，还有被你
照耀的月夜星光，和我结满绿色
滤网珠联璧合的孤独之夜
在翔集，在聚合。我爱情的诗行
播撒在塞班岛，在那熹微的晨光中
在碧波如洗、金辉皴染的海面上……

塞班岛的飘香藤，你的芳踪、丽影
遍植在小岛的花圃，因你肥硕的红颜
而极容易辨识，你不会因为我眼拙
而漠视我的关注
我不会因为你健忘，而忽视你的直觉
俗世的爱情，必以
粗暴的进入和自私的占有为前提，为目的
必以玷污你烙印你毁了你为终结
必在你美若花魁的胴体上，留下一个个
鲜艳的像封印一般的吻痕
留下一些肮脏的唾液和口水
然而我的爱只是爱，心中的爱
我只想以一株藤的名字，缠绕你
温暖柔软的飘香藤，你属于这座
美丽的海岛，你是这座小岛上
最美丽的居民，设若我们
相互地融入其中，那只能在梦中
只是一场虚化的梦，请不要抱怨
我的粗鲁，因为太多的错过
我的生活曾经一团乱麻，就像
18岁那年，我错过的那场初恋
我不想再错过一个飘香花绽放的季节！

塞班岛汪洋恣意的海水，给我一滴就够了
滋润我寒苦岁月皲裂的唇
塞班岛繁花满园的飘香藤，给我一朵就够了
陪伴我孤单人生寂冷的夜
塞班岛的飘香藤，隔多远的路
都挡不住你的淡淡花香
飘香在我的岁月里
你季季都盛开艳美的花朵
你天天都播送真香的海风
香飘千万里
风入千万家
缕缕牵绊我
丝丝甜我心
哪怕有崇山峻岭、茫茫大洋
阻隔，哪怕无情的岁月
是把杀猪刀，也割不断我对你的思念！
 （2020年4月11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