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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几杯青稞酒后,他眼中的雪迹
开始退去。言辞中
他隐去了骏马,浩瀚的黄沙
混杂在他的语气中,开始缓缓
继而起风,突然的沙尘暴遮天蔽日
“唉,”我指着苍穹问
“青海湖的蓝呢?”
他的脸,有着昆仑山水
陡峭的鼻梁延伸至塔里木盆地
挺拔的头颅,冰雪覆盖
白雪是冰镇的泪滴,逐渐消融
汇聚成两泓清潭
他告诉我,那些黄沙,有时
是浅蓝色的,包括他身上的汗渍
这首诗整体上弥漫着苍凉的气息,呈现的方式是某个小酒馆的一次饮酒。“喝了几杯青稞酒后,他眼中的雪迹/开始退去”,诗的起句从雪开始,眼中的雪迹是眼白部分,酒意涌来随即由白转红。“言辞中/他隐去了骏马,浩瀚的黄沙/混杂在他的语气中”,骏马在诗中所暗示的地域是经常存在的,但在酒后被略过,转而把重点落在恶劣的气象环境。“我”对“他”所描绘的具体环境和气候并不是特别了解,但“青海湖的蓝”是早有耳闻或者亲历,所以诗中有突兀一问。对“他”的面目描写直接等同于昆仑山脉和塔里木盆地,可见“他”与这个地域有直接的关联。“白雪是冰镇的泪滴,逐渐消融/汇聚成两泓清潭”,都已说到流泪了,是什么让他情绪激动?在诗中就像一个悬念。“他告诉我,那些黄沙,有时/是浅蓝色的,包括他身上的汗渍”,最后两句有比较清晰的指向性。作者显然被大自然的暴虐所震撼,能想到“青海湖的蓝”被击得粉碎,不由得对人与自然的较量产生敬畏。这首诗手法独辟蹊径,在表象的层层叠加下充满强大的诗意张力。
经编委会评选,“无辜”(来自网页)的评论被评为最佳,将获得300元稿费。
同时感谢以“ 两分地”(来自网页)、“漱石”(来自微信)为代表的读者的热情参与,
展出其优秀点评,供大家学习参考!
小酒馆是个适宜叙旧、聊天的去处,也是个相对私密的地方。诗中只有“他”和“我”两个人,“他”的职业、年龄、身份等外部属性大多隐约其事,甚至聊天的内容也略去不提,只以“我”的角度去判断,去感悟。从诗的语言表述中可以看出,“他”来自辽远的西部,饱经风霜,喝了几杯青稞酒后,眼中的雪迹开始退去,交谈的氛围从平淡趋于激烈,言辞符合烈酒催化的情态,也是某种性格的暗示。以“我”的指问过渡,诗在更深的语义指向中纵深发展。以通感手法进行的大量五官描写,从侧面凸现出一个常年奔波的硬汉形象。最后,“他告诉我,那些黄沙,有时/是浅蓝色的,包括他身上的汗渍”,一种荡漾开来的情怀,使得诗在平静中暗流涌动,调性上扬。这首诗以明暗两条线索来写,明处是基于懂得的一种主观雕刻,暗处则是“他”的客观留白,引人遐思。独特的人物刻画方式无疑是这首诗较为成功之处。
小酒馆是心灵的驿站,是疲惫生活的间隙,它容纳了一次闲谈和休憩,允许一个人回望来处以及观照自身:“喝了几杯青稞酒后,他眼中的雪迹/开始退去。言辞中/他隐去了骏马,浩瀚的黄沙”,作者用一系列组合意象取代交谈的内容,用遥远替代眼前,用超越取代碎屑,虚实相生,不乏张力,或者说,这是作者透过闲聊语言直逼更为深刻的另一种真实。作者无意直接说出这种真实,而是留出更多想象的空间,唯一凸显的问题是“青海湖的蓝”,这也应当是一种虚写,“他的脸,有着昆仑山水”,人的生理结构和那些地理标识相互建立起了连接。其中的用意是,人是一方天地所养育,所以人的存在意味着精神故乡的存在,而所谓的蓝,更多象征着自由和永恒,可以用来抚慰冰镇的泪滴,对抗遮天蔽日的黄沙。
网友点评: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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