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许多澄净，亮开云层
香樟绿又高了几分
落地的金是否饱满，戴草帽农人
无多言语
脱壳，晒谷。他们反复和太阳对峙
风吹走的空——
背对着

2
晨光很轻，一树鸟鸣啄响
行者看向泥土的金门
挥筢子农人躬身
他们一遍一遍叩问，并不锁定什么答案
在聚与推开之际
留下来的沉默
仿佛恍然

3
何能任由计算。见不得，与望不见
伏地和腐烂
不被原谅与无从原谅
他无语。且干瘪，且充足
犹如过了米寿，目光如秋远，如秋的辽阔
如秋青绿黄了之后的七层墨浸
无所有而所以有，穹庐休言空与白
消散。拢生即又新生
送行的人张望，离别者已然坐进另一扇窗

4
林木退后。吝啬秋天的时间
去挥霍自己——
《细胞生命的礼赞》*，岁月睡深再醒来
二荆条辣椒绿紫了酱
要它红，要它来年风吹就发芽
要它经过寒露接霜降
辣椒红无须较量稻谷的金
像他秋色中挥霍而无须定论
落叶飞出颜色
在秋天收获。悲伤也有很多色彩
是孤独展开笑靥

2024，10，6


注*，美国 刘易斯·托马斯撰写的医学人文随笔，书籍全名为《细胞生命的礼赞——一个生物学观察者的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