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远方跟故乡一个招手姿势的老树
三年煤矿一般漆黑的夜
三年竹骨风声,盘旋山道,沥青泥巴,砂石尘土
三年多少人脸上,崩断,滚落不带弹的珠子
电击发型下咳嗽的脸,各种口罩下狼的眼神
而南江北河,兀自安身立命
或平静或汹涌直奔下游,顺便带走荒废月光
三年木讷,三年烫脸的记忆和半边楼的遗忘
三年虚无的喜,空无的悲
地心深处那些草和树的根,在暗自盘结纠缠
——他们是一伙的
“无凭无据,凭什么这么说”
是的。三年如同行尸走肉,尝试使用拟人手法
卡夫卡的变形记,一次次全球荒诞上演
三年休眠狼烟四起,炮火如同地鼠打洞
三年叠加数字。那些当年热血吞雪的年轻人
他们在三年里按键休止符,消失成卷宗里的数字
而卷宗终将发黄,子夜里黄狗悲怆哀鸣
枕黑湿的土地,寻梦来时的路
三年,多少鸦巢跌落,谁曾在乎共情
别家失声或者放声的痛哭
你我属于大多数,还是少数
初吻,警告,债务,道别
有多少活蹦乱跳,到再无消息
一个孩子投向窗外的眼神,是否还有憧憬
成年等于说谎吗
老年等于该死吗
有志等于缄默吗
肉身等于一身肉,再到挫骨扬灰吗
三年。三年格式化这世界
而从古至今,天空肃穆,地气喷发
这人间,且无用,且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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