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令已冬至
又到除埂时
秋收完
便已进入冬至
在我记忆里
老家的冬天
就是
除埂、烧草、整地
一笼笼的刺条
一簇簇的杂草
一嘴的泥 一脸的灰
还有回到家
一兜的石子
和一鞋的泥
大二的寒假
门外飘着雪花
阵阵凉风
从门缝里钻进来
我冷得打着哆嗦
恨不得
变成炕上的红辣椒
妈妈起身
拿着一个白糖饼
放嘴里咬着
从窗台
一堆杂乱的东西里
翻出两只手指都通了洞的
右手手套
把一只反过来
戴在左手上
开门拿着倚在门边的锄头
向地里走去
母亲的发丝
随寒风凌乱飘摇
她用力把头巾
裹得严实些
我起身想要和她一道前去
妈妈回头说：
你在家洗衣喂猪，我独个去
转身
我走进房间收拾着
母亲要洗的鞋和衣物
搜出几张报纸、几个打火机
还抖出
一兜兜的石子
和一鞋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