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或者关于一个男人的备忘录
那时候我们还住在文学馆路45号
窗外总有一轮落日
照进干净的院落,也覆盖白皮桦和针叶松
那时候我们常常聊起鸟鸣
“尤其是在清晨,它听起来像雪崩”
说这话的是周齐林
微胖,发翘舌音,喜欢我们不能说出名字的某个人
时间总是充满不确定性
四月都要结束了,我们的朋友齐林
心底还在下着去年的雪
齐林喜欢女人是公开的秘密
当然,他也喜欢男人
和那些能让肉体充满力量的酒精
但这并不是全部
他和我们一样,总会陷入迷宫
……语言或者生活的铁壁
甚至很少发现缺口
仿佛这更接近事物本质,螺旋状的,看不清的阶梯
我们想象找到另一个自己
像博尔赫斯,或者晚年米沃什
“他们迷人的本质仅仅在于
替我们说出不可替代的生命体验?”
我们似乎总是整夜不眠
讨论周齐林爱过的一个或者几个女人
某某如今远在伦敦,某某已嫁人,某某还在
东莞某处屋舍里等待
爱是超越边界和立场的存在
轻易地击穿周齐林肉身
我们不止一次在他酒醉后看到
那盏点在他心底的马灯
只是后来的无数年里,我们中总得有人习惯
一个人走入雪中
如今我很少途经文学馆路45号
也几乎忘了长条椅,池塘,和蔷薇
但还会想起504室
仿佛我们仍执拗地住在那里
每一个名字
都是跳跃的音符,点缀在来日寂寥夜幕,像永恒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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