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拉住大青沟的鬃毛
一手撩起云的长袍，跨上金秋的背脊
挥着乌兰托娅的《套马杆》
去套放牧在美丽原野的激动
一路，秋叶追着马蹄飘成彩云
野风如跳跃的山泉，欢快的跟随
我陶醉在天然景色的游兴

当走到辽阔的科尔沁草原中
牛马的蹄印，跳进了我的诗眼——
               1
 在科尔沁，蹄印最具想象力
有人把它解读成草原的标点
是圈阅的另一种
    
有人说它像一组组音符
飘出马头琴的悠扬，长调的高亢
我感觉它如行云流水
流进了蒙古包的泊湾

但导游告诉我，牛马的蹄
是草原棋盘上的一个个子
 动一下，会出现春的烂漫
秋的辉煌，金戈铁马的奔放
              2
科尔沁的牛，一生都用蹄作记录
 岁月是串联杰作的页码

早先，我翻阅过这片古老土地
的字字句句，牛是最勤劳的作者
深耕，它挥蹄激扬
    ——出散文一样的神采
    细作，它举蹄工正
    ——出绝句一样的韵味   
那些斑驳的篇幅
无不汗水当墨泼，断骨作笔写
一声“牛”的赞美背后
立着无数蹄的无声担当

而今，长生天的阳光雨露
洒满科尔沁草原，养肥了岁月
飘出了迷人的奶香
牛，陶醉在养生的乐园
              3
科尔沁有多少草就有多少绣针
时光的线，绣出万马奔腾
对于马，这里的草如教父
那种“野火烧不尽”的壮烈，示范
融进了马的血气，造就了忠勇留芳

说起“蒙古马”精神，我想到了它的支点——
蹄，铁一样的坚硬，胶一样的弹性
上战场蹄如箭发，穿过一个个王朝
走西域蹄追鹰飞，开辟出丝绸之路
那些立成长城的蹄
风见了都要绕着走

在漫长的古代蒙古，马蹄是
社会的轮子，拉过欢乐
拉过泪水，拉过不屈的历史
拉过不倒的摇篮，飞溅出希望的蹄声
是人们最醉心的鼓点  
              4
站在版图的高点望去 
西拉木伦河的手臂环抱着科尔沁
老哈河如弯刀，护卫
中间的金三角,有马蹄勾出的淡墨
牛蹄点缀的浓彩，与历史画卷
连线在时代的走向

我看到，推着时代车轮前进的
不光有英雄，还有牛马
还有从蹄印中飘出的相向风云

黄德荣
20200730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