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一片灰蒙蒙的夜幕
推一车沉甸甸的野木
他闯过闹铃，
闯过千家万户的梦境
清晨如父亲一样无畏
每日都和睡眠搏斗，
胜者再去挑战生活
生活，是斧头一起一落
砍倒大树
如岁月砍弯他的骨头
斧头如父亲一样，曾经锋利
业已变钝，不再勃然大怒
只是固执地对抗生活
生活，如斧头慢起，快落
父亲与清晨一同工作
晨云如他身上衣
缝缝补补 在天空
晨泥如他口中食
干瘪苦涩 在山路
所以清晨如父亲一样吝啬
在寂静里
独占一宇宙的星
当星辰黯淡直至消失
父亲抛弃荒野，投身城市
他吸一口烟斗，吐出往日记忆
烟灰如父亲一样健忘，忘了熄灭
只记得点燃，天上的火
而那一车野木，
将是地上的火，
取暖的煤，吃饭的桌
所以父亲如清晨一样大方
在霜寒里孕育光热
又如清晨一样内敛
将它们全部刻进沉默
——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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