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撞了古道曲折肠
瘦马淋着细碎雨啜啜
醉酒的人呐
把自己狠摔在
这青条石的墙
酒肆儿摘下幌子灭了灯
深巷里搓麻将牌的油纸窗
有只肥嘟嘟的雀影映着取暖
古青色旧瓦跳下水珠
砸中了它左翅
它紧了紧身子
小小脑袋缩进腔子里
石碾豆腐的叫卖声由远及近
湿而清甜的过堂风
肯定也酿进了热腾腾豆香
有户老木斑驳的旧门
闩吱呀呀打开来
出来个揣着袖子的妇人
她把搪瓷碗夹在腋窝里暖着
隔着木门里几个小肚皮喧闹
胎毛结成小辫儿的半大孩子
耐不住馋
抢步装了满嘴青绿的豆腐汁
哈着热气钻回被窝里
田里露水半干时
男人们扛着锄锹相招呼
嘬着牙花解闷儿的老汉
歪在麦垛安抚他那双破肺
喘息声呼出二里地去
一整天耪了半分田
捻了五六回旱烟
日暮也拎着些芋头疙瘩
忙不迭蒸上晚饭
烫一壶花雕
老脸红扑扑的
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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