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那只小黑兔下崽的第二天
结了霜
哦，应该是当天的夜晚
那个沉沉睡去的夜晚
雨露，水汽悄悄在黑夜里集结
在地里白菜上
田埂边枯草上
人们屋顶的瓦片上
院坝静躺的竹竿上
这些都是它们匍匐的地方
借着夜的温度
把自己凝在白菜、枯草、瓦片和竹竿等身上
密密地，细细地，一个挨一个地
井然有序排列成一场浩荡的悄然变身
只待着到了天明
从人们口中惊叹一声
呀，结霜了
这个早晨，太阳被召唤
蓝天被呼应
云朵不在例，但甘愿隐身
霜遥遥地对着太阳传着
你就可劲儿地晒吧
没叫云朵来呢
太阳答着，别急，空气还冷着呢
待我慢慢逐散它们
太阳果真遵守
霜儿们在温热中一点点
化成原来的样子
猫儿闯进光的身体
撒泼着一团团温暖
而我，也融入这光亮
沾取一撮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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