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新娘
新鲜的尸体
着着彝家的婚裙
脸朝天,躺在一个小村里的泥路上
众所周知,习以为常,无动于衷
来往的载客车
扬起尘土铺在我身上
不是泥土就是太阳
溅起泥水沾到我的僵冷的唇瓣
不是侵蚀就是丰润
我是一个新娘
暗沉的尸体
戴着彝家的都帕
手心向上,躺在一个寨子河对面的泥路边
众所周知,习以为常,无动于衷
寨子里小孩夜晚的哭闹声
火塘旁众人推搡的酒声
关上门来夫妻的争吵声
我在漆黑里慢慢的听着数着
听着他们的生活他们的贫穷他们的豪情
数着他们的无奈他们的安逸他们的将就
我是一个新娘
趋于腐烂的身体
躺在寨子里人们口中灵异山谷正前的泥路上
无法忍受生命而抉择,活还是不活
最后成了泥路上的新娘
人们口中死去的新娘
第一天
宿醉的人醒来
头疼欲裂,几分懊悔,几分认命
活也没理由,死也没理由
索性回一个所谓家的屋子
在波多罗多见了我
惊叫着如同失了魂的亡者
引来了各家各户
我便赤裸裸的躺在他们惊异的议论里
指指点点
最后兴尽归家
第二日无动于衷
第三日习以为常
我是一个新娘
腐透的尸体
躺在一棵树旁的泥路上
新年的这一天
听着老人对孙女说
死在新年的这一天的话
心满意足
团团圆圆的离开
子孙们都见上一面
死了比活着好
我们两姐妹死了
这里,这一代的人也就尽了
这一夜
尘归尘,土归土
明早人们醒来
死去的新娘便归了尘土
归了夜晚的狗吠声中
无尽也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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