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兄弟姐妹几个
半年才吃得上的荤肉
肉是我家那条大黑的
一碗玉麦粥放在一把竹楼梯下
然后母亲喊啊哩哩大黑吃饭了
大黑摇头摆尾的走了过来
想都没想就叭叽叭叽吃起粥来
我们平时都很难吃到的玉米粥
母亲用右手摸了摸大黑的额头
背对着我们缓缓地走开
我分明看见她左手揩了揩眼角
敲狗的人把皮挑扣藏于脊背
见大黑刚把粥吃完 抬起头
攸地将皮挑扣套进了狗脖子
另一头的绳子
往竹梯的第七阶一甩
然后对另一个帮手说
赶紧拉上 赶紧拉上
大黑的哀嚎
让我想起村里一个壮男人
抱着已溺死儿子的那声音
大黑的眼神
让我想起我的玩伴打架时
被大个子勒紧脖子的无助
打狗棒敲在大黑的头上
我第一次感到腿脚颠抖
转身向母亲的身边跑去
怜悯的记忆
被饥饿的口水征服后
我也吃起了大黑的肉
母亲见我吃得很有味儿
问我是不是饿坏了
我含着肉点了点头
母亲会心地微微一笑
眼角的泪光攸地一闪
让我多年以后
都还铭心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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