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冻天寒
我赤裸着脚
我匍匐着前进
把原属于大地的四肢归还大地
我脱掉身上的皮大衣
奔波久了
我也要让它们回归于大地
我不说我更加寒冷
比寒冷更彻骨的是滚烫的心
背上沉重的锈迹满满的枷锁
我只说我更加轻盈
像一只蝼蚁
我匍匐前进
向大地顶礼膜拜
也像忏悔救赎
我仍然说更加轻快了
我要轻快地登上纱雾里的山
白茫茫的凝重的雾
像她在凛冬里沉重的叹气
云里雾里
知错悔改的候鸟飞越无名河畔
颤抖的胸脯
起起伏伏
像哭到动情处的抽噎
天空飘下轻盈的玻璃
沉钝地
扎破我的脚掌
是血在蜿蜒 是心在落泪
候鸟成群
在我后面扑腾着白雪里的红樱桃
流离失所太久
它们已经忘了果子的味道
只记得那抹鲜红的色泽
我全当赎罪
向生我养我却被我肆意剥夺的母亲赎罪
我未着素履
因为我不敢向她再次索要一分一毫
我未着素履
赤脚前行
候鸟押着我
但我说我引着它们
朝圣高空
圣洁的高空里
我愿称此悔改为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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