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病

--清明节回忆重病的爸

去年七月
老爸独自从沪回家
理由是回家玩一个月
回家的日子
老爸特别客气
有时
又像小孩子做错事一样
特别小心

一次
在床上挂纹帐时
不少心将吊灯弄坏了
悄悄地想修好
当我发现时
他颤抖的手依然在努力

爸
这是在干什么啊

灯弄坏了
口里吞吞吐吐
很慌张的样子

爸
你下来我来修
心里很不是滋味

望着爸的眼神
他变了
变得憔悴了
变得小心翼翼了
爸 是老了吗

几天后
老爸说身体不舒服
喉咙痛
咳嗽 饭量很少
肚子有点胀

于是
匆匆把爸送到中心医院检查
住了一个星期的院
老爸催着要出院
没想到医院检查结果
竟然是肺癌晚期
不可动手术

轰的一声
炸了脑袋似的
不可能  不可能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是肺癌晚期
误诊  一定是误诊

于是
打电话给长沙湘雅医院的同
学
把检验给果传给他
回答确实如此

再一次震惊
于是连线远在上海的弟弟
将情况告之
我们瞬间哑语
沉默良久
决定出院后
再去上海看看

彼此商量
保密
绝对不能让老爸知道

八月一日
老爸再次返回上海
以复诊的方式
去上海肿瘤医院复查
结果一致  晚期无治

悲伤的结果
无法改变
为了让老爸开心
我们决定带他去北京一躺
老爸非常乐意

八月的阳光
炽热如火
旅途肯定有点辛苦
当然
健康的人无所谓

决定八月十八日
带老爸去北京
此时
老爸身体不如以前
肚胀
四肢无力
老爸却说
北京就不去了
想回家

哗哗
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爸无可奈何的说
回邵阳吧

几天后(8月23日)
爸再次回到卲阳
身体越来越差
走路艰难
我决定
买台轮椅天天推着老爸

时间
一天又一天
爸疲惫不堪

猫子  (我的乳名)
我身体垮得好快
是不是难治之症

爸
不是的
一定能治好
爸似乎有种预感

八月二十五号
爸再次住院
内心的痛
无法入睡的失眠
爸彻底失望了
忽然
眼泪瞬间流下来
怕是不长了吧

如此严重的病
肺癌晚期
医院也无能为力

爸
最后一次出院
从此不能走动
只能坐在轮椅上
每天推着他
去街上走一走
去老屋看一看
留下难舍的眼神
一种无赖的绝望

多少日日夜夜
陪伴着老爸
白天推着轮椅去街上逛街
夜晚躺在床上给爸捶背
一天又一天
希望日子慢慢地流逝
或者暂停

十一月二日
忽然
有一种不祥的吉兆
即将来临

爸
呼吸困难
心脉微小

晚上十点钟
远在湘潭念书的女儿
准时赶到家里
全家人集合在爸的床前
沉默的等待奇迹
时间
一分一秒
眼神
一合一隙

此时此刻
大家的心屏住气
眼泪忍住在眼帘

爸的呼吸
似乎气若微弱
忽然消失
瞬间一种神秘的光茫
划过天空

2019年11月2日晚10点5分
爸
安静地走了
留下我们惊悚和痛苦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