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都写在大地上  (外二首)


春天，而这是早春
几棵樱花树的紫红
几只鸟儿
在晨光中构成的快乐的图景
并不能模拟
这世上的音乐和乐器
只能接近
再接近
那种撒欢，简洁、明亮与纯真
玩耍的欢愉
哦，几只鸟儿在枝丫间
跳跃，边跳边叫
某个慢动作之后
倏忽蹿飞
那鸣叫声中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看似散乱而彼此协和

我站在三楼一个朝西的窗口
凝望这儿
阳光斑驳的字形
那些婆娑的树影的分行
和几片草叶的青绿
生长着的诗

              2020.2.23


无题


我们试图去数——不安地
揣测（或报道）
60公里长40公里宽的数目
一个小行星带

管护好你的庄稼地，因为倏忽
数字就让它们变成一片
空白，空白
5只眼睛都看不到什么

那什么都看不到的恐慌
投下铺天盖地的
黑暗，黑暗
之中：一只蚂蚱的瘦目

一种加高加速乘风而飞的饥饿的寒光
穿越了红海、波斯湾
霍尔木兹海峡……穿越非洲
和亚洲

但是我看见了什么呢？
从此不再仰望天空而俯视大地
我试着看清你的脸、一脸无奈
和无语。这不应该成为一首诗

            2020.2.21

空闲地


我在那儿徘徊
不去除这里以外的任何
一个地方
当一个人感觉到
对我而言
时间似乎是多余的

那儿是一个粗犷之地，风化的
砂石土将它填平
颜色是枯死的草，零星地
点缀几片
常青的草叶，但是没有生长
时间似乎是多余的

我蹲下来：看什么——
却随意地用手摸一摸，这像黄昏的
土圪塔
摹仿一种玩耍
只是没看见一只蚂蚁而索味而
时间似乎是多余的

我知道我在一棵树下，光秃的树枝
已将第一缕明媚的阳光
凝结成静静的嫩芽：一种即将醒来的
睡姿，明显压低了声音的自我呼唤
这种散慢，对我而言
时间似乎是多余的

            2020.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