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着流动小摊筛下的满地臭气
大啖蛆一样纠缠在生活尸体上的电线
那或许是冬日死亡时梅与雪褪色后遗留的昏黄斑块
我想起十二月,流窜在每一秒的十二月
舔舐一切可舔舐的幻觉
直到苹果再一次跳动、溃烂、震悚
亦或如向来一般寂静
那么来处何来呢?
没有来处,朋友,我们是此刻的朋友
但世界没有此刻
而下一秒的另一个我
没有奔流于梦的棺材
没有滴落腥味的皮袖套列在电暖扇上烤
伸出浑噩的手指拨开群山
是黑鱼在黑塘中随黑浪曳入黑花下搅了一层白纹
闪烁的雨光——我的眼睛
春天。
春天是剖开昨日腐尸栽出新的谎言的季节
我们相拥、围猎、呼唤
呼唤那空留白色啼鸣的瘦马
但它已被高铁谋杀
下坠时的风是另一种高级羊圈
挡住了候鸟的电视信号和假慈悲眼泪
垂死将醉的高楼被老妇人搓去苞米粒
僵硬的稻草人守望秃顶的麦地
将笼里的人们囚禁在灯光里
沉浸——沉浸——
杨梅酒堵在喉咙里生了一菩提
忘却——落在树叶上
摊着冷却的旋臂和一条稀薄的银河和王母发的避孕套
你是谁?
一团蠕动着的丝带推动向前的脾脏
亦或万千朵恒星爆炸迸射而出柔光织就的光滑内衣?
无所谓了,我只是一匹霓虹灯倒影
你大可以爱我
爱这沿着车窗一路吞下同胞又被重力毁尸的水痕
那便是明天的我呕下的一滩唐宋魏晋
它们在我死去那天清晨发酵
直到我初睁眼时该有一股过期牛奶的酸臭
去浇死一片无耻的含羞草
这受害者是我的祭品
献与那妓女溃败的讪笑
如此这般——
终归可以有头无知的公牛
挥挥癞皮尾巴
洒几点为看客所不齿的泥
教那黏腻发泡厚土总算有了恸哭的理由:
宏伟的人们!我的糕点!
我将你们吞吃,我将你们养大
我的脾脏已在鞋底同树籽腐烂
便随我去吧,野火
让我们在枯木剥裂月色殆尽金鳞粉碎死蝉干呕的海底
喝一杯动机不纯的凉白开
而后我将下坠
碎作龟裂水泥地面上昏迷的月光
我并不存在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