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明爱写诗,成品也是很多的。当时诗人费明发诗歌稿子给我学习,我认真整理在一个文档的里,才惊奇地发现他只是发近期的诗歌给我累计字数就四万余字了,这让我感到惶恐又不安,因为我担心我写不好,更担心这次会漏掉什么,有失费明诗人的厚望!当然有一点要确认这么多字数从诗歌的角度说已经不少,可以毫不客气地讲他属于高产诗人,更是说明他深爱文学,但却和当下许多举着爱文学,实则附庸风雅之举的人截然不同,他至今还没有出过集子,爱文学和他自己的生计扯不上丝毫关系,也就保证了他爱文学的纯正(这并不是说出集子的,都不爱文学,该出还是要出的),另一方面他的诗歌是和他生活一体的,在其诗歌中有着把生活诗歌化的追逐,用诗歌的方式升华着生活,这是积极的生活态度,独立人格再现对生活价值的认知。其诗不造作、情感真挚,同时诗歌中流露着一股高原汉子的粗犷豪爽气息。
在诗人的笔下,这种诗歌化是有其限定的,不是指语言的诗歌化,更不是指诗体结构的诗歌化,而是指生活片景、情感的诗歌化,语言和结构的诗歌化显示一个人可能读过许多诗歌、或是有一定认识,是一种模仿、技巧化的再现;片景、情感的诗歌化是具有个人独特属性的,属于诗人自我特有的表达。如在《今夜沒有月光》:
……今夜没有雪飘 没有月光
只有绻缩沙发蜗居的昏沉
当冷漠的风冰寒的雨轮番鞭哒我时
街灯保持孤影自怜行道树选择缄默
烤红薯散发出热腾 魔霓虹灯闪烁缤纷
寒风中相拥而行的情侣沉溺乳晕的昏眩
身着金黄色制服的清浩工执勤的警察
昏沉灯影里吆喝着卖糖沙板栗的老人
在拨动时钟的滴哒
此时无论是醒着的风沉睡的草……
这种片景诗歌化描写在其诗人的诗歌中特有,是具有一种陈列式、略带叙述式的特点,正是这种因人而异的表达方式,才有效地确保了诗歌没有失真,没有脱离诗人生活,同时也是保证诗歌的片景化写法能够让诗歌有灵魂载体的基础,最终呈现出让人耳目一新之感。
而在生活轨迹的诗歌化之下,最重要的一笔就是情感诗歌化。从灵感、情感角度讲,诗人创作的灵感有着很好的敏感度,在生活中随处触碰都可能出现火花,如《惜春》《拱背桥》《 夏雨之景》《秋色时光》《冬夜》等;从情感的角度讲,是诗人内在特质促使而成,即率真,这种率真是自然于诗人性格的一部份,诗言情便是如此,而这种深层次的缘由正如吉狄马加所强调的:“诗歌虽然具有其自身的特点和属性,但写作者不可能离开滋养他的文化对他的影响。”,也就是文化圈、地域圈,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原始色调给予的,让诗人有了性格上的必要准备,如《野马涌动野马川》:
山峰汹涌云涛雾海
斜倚古朴苍松将头颅高昂
那远古厮杀的血色黄昏
映照峭壁的斑澜
魂灵游荡山间
绿草淹没岩石吼出生命的厮杀
我坐在苔痕布满的岩石上
等一场星空碎片洒下
身旁幽草涌动着帘卷西风幽梦
哒哒马蹄声从苍穹悠远处传来
在荒原回响
苍茫夜色的磅礴乌蒙
骏马般奔驰远去
直到淹没我的想象
幽魂弥漫山间岩石草木花朵小虫
一切具有生命始终涌动
悬崖上蔓藤张杨自由心绪
我的臆想震撼山谷宿鸟
它们梦醒
山上树叶纷纷落下
汉军的士兵绻守老石桥缝隙
仰望深邃夜空
泪水滴落手背
孤乌鸣叫划过
乡魂故里悬挂胸怀
远山白骨摇晃波光
撮泰吉舞跺脚绿波山岗
用驱邪韵律和竹杆落点叫魂
溅耀古夜郎瓷砖烁碎片
我如同缄默的古松
风化成石
守候着前世的前世放脱了的
那匹野马再次
从川上飞踏波涛
向我奔来
野马川在今天毕节市赫章县,传说三国时诸葛亮率汉军到此,诗人游历于此有感而作。这种率真在抒古之地又凸显着一种大胆“魂灵游荡山间/绿草淹没岩石吼出生命的厮杀/我坐在苔痕布满的岩石上/等一场星空碎片洒下”;思绪万千,心神桎梏丝毫不见,生命脱离肉体、时间限制,诗人化作古松成石头“……我如同缄默的古松/风化成石/守候着前世的前世放脱了的/那匹野马再次/从川上飞踏波涛/向我奔来……”,这样的胆大、豪气正是高原汉子独有的特质:沉默不住的豪迈,勇敢之下的胆大幻想,穿梭在古今之中超然。
在诗人的诗歌中我斗胆用两个字来概括情感诗歌化“忆”“念”,其中包括惜时情、亲情、家乡情、游历情等。如《青春的颜色》《夏之语》《徜徉在周素园的庭院》《神秘板底》《春景》《 盛不满的思念》《此时你如万木沉静》等,在《相聚在雪花纷飞》中诗人写到:
徜徉在毕节故事的光影里
我们看见了一个个历史生动的真容
拾起岁月记忆的悠扬……
言情于表,情在于字,对于家乡的历史述说,内在自豪就像对时代自豪一样,在雪花营造下的安静之中,火炉之火,更像是这个地域的薪火相传,体现的正是“忆”字中的家乡情,用“忆”而传,“忆”而歌的方式唤醒文化基因,此类诗歌如在《老城远去的驮影》《这是红星闪耀的地方》《家乡山水》《 乌蒙秋色》《奔腾的乌蒙山》等,对于家乡历史、现在、未来都是给予赞美与自豪,可以看出诗人在其诗歌中家乡情有着很重要的位置。
当然,在这种“忆”“念”之中更多的时候是有着穿插的,即在追忆中有着思念,思念中又在追忆下越发浓烈,就像是粗狂的大山厚重之下有深沉,如诗人在《夏风》写到:
松开紧拥的手臂
夏风拂过你的泣声
反正多年来
我也记忆苍白
许多事也了无痕迹
只是忘不了
分别那一刻
你紧贴车窗的微笑……
这种热烈而清纯的感情话语,如果抹去诗人一切外在,包括年龄、性别、经历等,第一感觉,这个诗是有质感的,更是干净透明、画面感不错的,这是非常难得的——一种非正常的对比下,即“了无痕迹”和“只是忘不了”矛盾化对比下又能让人感到合理,并能让读者紧紧放不下那“贴窗的微笑”,厚重感便会在读者的舒适感下无名产生,会随着次数越读越厚重,这就是表达成功。诗歌和情感的高度融合是会有这样的效果,而内在情感的高度融合过往经历的“忆”与如今“念”的自然化,使其大山已经不是山,而是一种岁月酝酿情感,越发的浓烈。
在诗歌结构上来说,诗人总体写作趋于稳定,短诗和稍长诗歌并肩而行,复沓方式存在着很好的诗歌空间,诗人表达思绪的有着很大比列,同时或隐或现地凸显出诗人受到民族歌谣的影响,部分诗歌中有着一些民族文化、歌谣体等特征,深层次这地域文化圈,当然民族歌谣有着独特魅力,和当下诗歌有着很高的吻合度,这种吻合度在结构上、分行上都有着关联,这也是现代诗的特征之一,至于到底是谁影响了谁这里就不深入、不探究。换句话讲诗人对民族文化的吸收,正好让其诗歌更加饱满,简单说诗歌经得起时间打磨的,大多是具有时代特征、或蕴含民族文化、或拥有某种精神面貌等诗歌,所以诗人这种自然吸收,会是诗歌创作的闪亮一笔。至于歌谣体如《站在南门口》等篇章,诗人在《野马涌动野马川》写到:
远山白骨摇晃波光
撮泰吉舞跺脚绿波山岗
用驱邪韵律和竹杆落点叫魂
溅耀古夜郎瓷砖烁碎片
我如同缄默的古松
同时诗人诗歌在表达上还有着一股苍劲感,在诗歌中通过“忧伤”“惆怅”“夜”“坟”“疼痛”“撕裂”“抽搐”等一些非暖色调的词语使其诗歌阐述的情感浓烈,布满时间的苍色,也许这就是男性诗语和女性诗语的不同,女性的柔美、细腻男性不可具备的,而男性的刚强、粗犷又是女性不具备的,在诗人诗歌中男性的刚强和粗犷比较明显的,如《十二月的怀念》:
疼痛的念头
十二月阵阵的抽搐
我忘掉冬天的陷落和麻木
那年一群浅灰的鸽子
叼着父亲的魂灵
走进铁匠坪子树林
而苍劲感中的劲就是在苍上的一种呐喊,一种深沉而浓烈的呼唤,也就是前面概括下来的“忆”“念”情感交替,苍劲之力使其更加具有男性特质、大山特质,简单说诗人并不是抒写悲伤,而是比悲伤更深层次的对时间不可倒流,亲人远去的无奈与无限思念,只能追忆、只能通过记忆一次又一次找寻来抚慰内心。
总体来讲,诗人的诗歌呈现出一种复沓式、片景化的外在特征,内在上情感苍劲浓烈、率真真挚,取材上以生活入诗,但又不是琐碎之事,时常以小见大,取材于生活,又能从生活之中跳跃开来,让思想飞纵,这就是诗人可贵之处,更是诗人诗歌富有跌宕起伏的跳跃根源。(文/宰清海)
{Content}
除每日好诗、每日精选、诗歌周刊等栏目推送作品根据特别约定外,本站会员主动发布和展示的“原创作品/文章”著作权归著作权人所有
如未经著作权人授权用于他处和/或作为他用,著作权人及本站将保留追究侵权者法律责任的权利。
诗意春秋(北京)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京ICP备19029304号-1 京ICP备16056634号-1 京ICP备16056634号-2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4246号
Copyright © 2006-2015 全景统计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