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尼采说上帝已死。
是睁眼说瞎话。
上帝当然活着。
我说尼采已死。
我陈述了一个客观的事实。
当然,是我以为。
当我开口。
顽主露出第一个破绽。
一定会有人说。
尼采活着。
是的,毕竟有人。
人心不死。
他们得活。
2
遇到了反诘,就不妨修正:
我刚才睁眼说了瞎话。
他们活的好好的,并没有死去。
“上帝”,拱起一座青山。
“尼采”,拱起另一座。
一座座巍峨的青山。相邻。
既然是青山,当然不可能被打倒。
连虚指的青山,也不可能被打倒。
虚指依旧在,青山依旧在。
所以,我在前面说过:
“尼采说上帝已死。是睁眼说瞎话。”
并非我的瞎话。
窘迫的再次修正:
尼采已然睁不了眼。
瞎人说瞎话,倒是颇为合宜。
或许他真的就没有说瞎话。
我拒绝做出第三次修正:
他们活过。
死去。
而后大模大样地复活。
3
那些特出的人物,相继做起了山大王。
代表蒿草命名、立法、消灭……
似乎,不立起惩戒的高标——
剩下的,只有可耻的失败与堕落。
上帝的山头,并没有倒掉。
超人的山头,倒是立了起来。
它们竦峙如獠牙。森然列张。
它们党徒众多。声势浩大。
亘在那里。
斥责、规训、阻断、遮蔽。
我们匍匐于地上。
落了草,沦为共谋者。
我们得到救赎。
乃至永生的一诺。
我们走向他们预先设计好的圈套。
说着经过大人们遴选的语言。
把自己也投射到他们编织的宏大叙事中。
如山大王之附灵。豪迈与幸福呵。
4
又或者如同先辈。
被一再锻打。
顽铁邹缩。
露出一副麻木不仁的表象。
我们闭目塞听。
哑口跛行。
于暗夜中长啸——
淘洗铁锈。
淘去锐利的杂音。
复调失足,滚落山坡:
咿咿呀。
凤不至兮,客死他乡。
留一地鸡毛。
好做掸子。
我们游啊戏。
在无害的活动中彰显主上的威权。
5
我继承了“睁眼说瞎话”的传统。
我继承了“山大王”的传统。
我承载了一万种以上新与旧的传统。
我怀抱着偌大的丘壑。
我即是状若虚无的母体。
我从前人的手中接过了投枪。
顽主捧腹露出第N个破绽。
一定会有人说。
投枪即武器。
缴械投降者,得活。
我抬头。举起双手。
目光越过一片投枪的丛林。
这倒霉催的世界。
唯有虚指不可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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