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和河谷

你就决定开裂吗
种子和河谷
当止水能与空气对流，那少年
陈述着莺语，吟颂有韵律的诗句
而人到中年，他也从未停歇
转瞬即逝就是前人对那季节的描述
父老乡亲啊，他们相伴而来
而相继离去的章法
令一场场被云雾覆盖的农事
在你离开之后
在一株黄叶杏下
把多褶的面孔藏匿

对一场雨的眺望

在那年被驯服下来
在地表的一个边远小山区
雨总是一下就很小
像拂面的锋刃
又像独自行走的小孩
更像我此刻淅沥的内心

而他们，在一带厂区
在土地的边沿
透过对一场雨的眺望
它的过程
比之生息，比之死亡
哪一种选择更重要

叶子间的山路

那格局越来越小，路越陡峭
白云轻悠，像零零星星点缀在山间的羊群
山梨花开了
灵阳寺翘檐下，燕子的呢喃缭绕
山脚的小溪似乎早些时候就没有潺潺水声
那水可能正宁静地和细叶苋躲在一隅
有至少两只翠鸟在一丛树木间来回飞动，还有一只
亮出红嫩的舌苔
蜥蜴是必须伪装才能安全过完整个夏天吗

七百弄的山是没有屏障的
山路边忙碌的蚂蚁也最没有风范
它们按照祖训重复着细微的阵法
雨下得大或者不大都无关紧要
决明子是绝不会膨胀的，整齐地挂在叶子间
和某一条山路平行

山风消失的方向

完全无法考证你的出处，我开始对此刻任何险峻的东西
渐渐疏于描摹
我甚至宁可深陷。那时候竟然是有明媚阳光的
一些遮挡正在渐次被拆除
无处雨雪的冷，也不急于要来
过程也出乎意料的忸怩

说的其实是七百弄，被叙述成山海的地方
它习惯于将所有的际遇沉下
像我日渐苍老的身影，看升腾的雾霭
时而踮起视线，时而朝着山风消失的方向
膜拜

那一对鹧鸪，有我们前方飞行
也不知道要多久
才能去到它们的草窝
而我此时身在黑暗里，似乎听到
翅膀扑向夜火的声音

在天边夕阳下

如果不是决意去遮挡
这连绵的山就是无数不断晃动的斧头
每一次砍下
就有一次迥异的传说
辅以镰刀或者玉米酿，亲爱的
能不能让我又在山脚下等你

他们都是在年后，都是拉杆箱
和双肩包
草芥挤出露水，也不能沾湿对手的眼睛
匆匆一招，便划拉出一条淋漓的河

往南粤的路都是沉默的，隐忍着故事
多少人能在年底，把当初的诺言
咽下，又把无尽的视野
囚禁成江湖
我是要在水源地落草
去等待永不封顶的日复一日 

而你在天边夕阳下，请收藏好辕具
别被下一个农季
把你耽误

所谓的草场

远在尘垢里的尖芽，有的能忍过六月
像寒冬忍过一把刀
又像山崖边头羊的孤鸣
季节被切分为牛和马匹的泾渭
他们的路，将又是大地一披披新增的伤口
如果还有人们所说的宁静的黄昏
他们也会准时下山 

山下是矮下的红水河
“曾被击穿的石头，
就是传说中有能量的宝石吗？”
河水用浑浊不清的语言来包裹自己的容颜

而头羊的咩咩很低迴
遥望的是杨柳夹岸，草色青青
这也将是另一片埋葬的坟茔
千万要学会用沉默来表达想法啊
这灯红酒绿的人间
马匹和牛羊一一走过

所谓的草场，就是
刚刚被舍弃的母体，狭窄的盆骨
陷阱里的亲情




作者简介：韦汉权，男，壮族。广西作家协会会员。曾于《民族文学》《诗刊》《星星》《散文选刊》《广西文学》等多种期刊发表诗文。曾有作品入选多种选本。曾获广西壮族诗人奖等。现居广西大化。                            
 
通联邮编：530800广西大化县西园路11号
电话:15949329223
QQ：364438561
微信号：whq999027
电子邮箱: fnhicsc@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