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的唯美性与哲思光亮——简评张绪康的诗歌

作者:邵天骏   2019年11月04日 13:56      540    收藏

张绪康的诗歌多有一种唯美与哲思的成分蕴含其间,这使他的作品内涵得以扩大和延伸,在许多情况下显得意境丰满,可读性和欣赏性大大增加。对于一个诗人来说,写诗不仅是创作习惯的养成,也是丰富情感的释放,亦是细心观察的表达。前者的推动固然不错,但若流于浮浅,即使每天都有诗作出现,也会显出“疲态”,缺少内在价值的共鸣。而中间如果只表现在情感的单一性上,难以刻上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维度和对人生的思考。由此来衡量,张绪康的诗歌融合了前两者的特点,又加入了后者的细心观察特征,让人眼睛一亮。自然也使人们在诗歌的语境下带来更多的哲思体验。这里,我把它看做是张绪康诗歌创作的一大特色。

在张绪康的诗歌代表作中,像《你没有看见我被灰尘遮掩的部分》《父亲的老房子》《河边洗衣的老人》《离别辞》《朽木》《饺子》《秋天》《秋风里,枝干睁着眼睛》等,在描摹人物及描写环境的底色下,带来了哲思的点点光亮,吹来了人生感悟的徐徐清风。通常,风花雪月的诗歌,如果不注意深化,往往容易陷入纯为写景而写景的俗套,诗歌的内涵自然就被大大地压缩了。相比之下,张绪康的诗歌无形中就有了人物的影像,又有了灵魂的呐喊,还有了精神维度和向度的考量。这种直抵人们内心深处的诗歌,由于有了有血有肉身躯的衬托,有了人性、知性真实的一面,因而也就在曼妙的诗歌语境下更能夺人眼球,更能引起关注与共鸣。

就其张绪康诗歌的外延性而言,他的诗歌有张力,有韧性,有自身的语言特色,也有平稳过渡的流畅,这在某种程度上强化了诗歌的语境和哲思体验。如《你没有看见我被灰尘遮掩的部分》,以春天为很大的背景,讲述一个情感上的委婉故事。“在春天,我喜欢把所有的花朵/捆成一大堆的火焰”。春天的花朵是非常吸引人的,诗人也就在花朵上做起文章,并且很快话锋一转,“就像小时候,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自制的烟火/成为夜晚一道亮丽的风景”。在诗歌的语境烘托下,诗歌的唯美性与哲思光亮被进一步强化,成为可以反复回味的重要一环。这也为接下来的“你没有看见我被灰尘遮掩的部分”做了一个很好铺垫。

于是,下面的两小节开始在“没有看见”和“灰尘遮掩”里袒露心扉。那些被遮掩的部分其实都有“酸甜苦辣”的无奈,只是诗人不想明说而已。他唯一想说的是,“我爱你们,请接受我躬身一礼”,但诗人的内心并没有就此平和下来,他“依旧无法原谅自己”。也许,诗人情感流露的真实是自然而然的,却无形中拥有了某种光亮的元素,让人在不断吟咏中感悟人生的意义,从而进入到更高层次的精神世界里。那种褪去了苍白无力的语言色彩,实则反映了诗人内心丰富的情感和对诗歌创作的浓浓情愫,一种可以深入骨髓的灵魂依托,乃至演绎成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哲思萌动。

诗歌的唯美性与哲思光亮,《朽木》同样呈现出不少可圈可点之处。这首诗不长,只有短短的两小节,然给人一个很宽阔的想象空间。“从远古至今,从外表到内心/从未向炙热残酷的戈壁沙漠低头/偶尔陌生的精灵走过/你燃烧起岁月的火焰/崇高,神谕,理性和沉稳”。对于朽木的描写,诗人将其放在了一个既合情合理又想象大胆的沙漠之处。这样的场景勾勒,寓意是耐人寻味的。“戈壁沙漠”不时可见这样的朽木,在诗人的笔端下已然成了永不放弃自我的进取象征。朽木体现出来的岁月长度,体现出来的由外而内的质感。在很大程度上诠释了“崇高,神谕,理性和沉稳”的本意。虽然朽木成了岁月过往的见证,却依旧在努力尽着自己的责任,致使内涵与外延结合得十分巧妙。

对于朽木的细心观察,诗歌在突出唯美性的同时,还有哲思的成分相继呈现。“远处凄凉的狼嚎划破了沙漠的寂静/你把藏在内心的舍利化作一盏灯/等待迷失在荒漠的人/———看见你”,这里很快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沙漠里的朽木此时似乎是有生命力的,因为它始终有着生命的所有要素。朽木不是生命的消失,而是生命的延续,在那荒凉的沙漠、炎热的沙漠里,仍然有着生命的涌动,有着生命的丝丝足迹。狼嚎的声音,是生命的一个“注解”;朽木的“灵动”,是迷失于沙漠里的人的希望所在。于是,对于沙漠中的朽木,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完全轻视它,看淡它?类似的诗歌唯美性与哲思光亮,也就成了一道难忘的风景,成了岁月回眸的最好理由。

管中窥豹,也能悟出些许体会。张绪康诗歌的最大亮点在于善描人和事,进而带出哲理的部分。许多看似不起眼的东西,一经诗人深入挖掘,不经意间就有了“沙里淘金”抑或是“聚沙成塔”的从容。尤其在诗歌的唯美性与哲思光亮上,更是多了一种自身的特色,这为他的诗歌走向更广阔的天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从中也可以看出,避免无病呻吟的诗歌,其实是有诸多路径可寻的。张绪康的诗歌注重挖掘唯美性与哲思的成分,在呈现诗歌的美感上也就有了不同凡响之处,这在当下一些诗歌要么自以为是、要么让人看不懂、要么缺乏欣赏性中,成为拥有某种可贵“物质”的补充。而从另外一个角度着眼,张绪康的诗歌其实也反映了诗歌创作的多元化属性,体现了诗歌内涵的挖掘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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