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问我
“老师，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写诗歌”​

我想起寒冬的夜晚
昏黄的灯下，母亲给我们做棉鞋
她用锥子使劲扎着厚厚的鞋底
她不小心扎破了手指的那一声叫喊
是我最初的诗歌

我想起夏日的午后
麦场的毒日头下，父亲大声赶牛的​吆喝
牛屁股后骨碌碌滚动的碌碡
还有老牛“哞哞”​的叫声
是我最初的诗歌

我还想起月亮下寂静的小山村
大槐树旁，弟兄三个像一串蚂蚱
串在一根木棍上吃力地推着一盘碾
——一盘石器时代的碾
那“吱扭”“吱扭”地回响在山村的夜空的
是我最初的诗歌​